说下去,太荒谬了。 荆年因吻被打断而不悦,他面色微醺,目不转睛盯着我。“师兄,你的问题太多了。” 他也拒绝给我答案。 我心口微妙地发闷。 “我知道的,荆年,你回答不了。” 随即一把扯出他藏在背后的左手,掌心汗涔涔,五个指甲印刻进皮肉。 他熟稔吻技下,是极度紧张的内心。 “因为你还是在赌。” “赌你能不能掌控我,赌我会不会为了你留下来。” 他还是想赢,病态全然未好转,只有操纵玩弄他人的身心,才会取得快感。 哪怕赌注是自己的性命。 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恕我不愿奉陪你的赌局。” 我将傩面还给荆年。 他没接,只冷冷道:“师兄早就知道我败絮其中,还剖析什么?多此一举。” 我哑然,支吾道:“病,总可以治。” 荆年此刻,应当怒极,却翘起唇角,眉目舒展戏谑,如浓桃艳李。他生气时,总会这样笑。“你非要说我害了病。那这病,你给治么?” “我治不了。” “那你走吧,我不再强留。” “我马上就走。”我再次递过傩面,“但是它对你很重要,我不能拿。” “随便扔了。”他任性道。 推拒间,我失手将傩面戴在了荆年脸上,谁料这伯奇不仅能吞食梦魇,还有催睡之效。 荆年徐徐倒地。 他的回忆开始显露。 第40章 关于姓名 回忆开场很嘈杂,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但细看,走动的都是魔修,大多奇装异服,煞气逼人。 大抵是魔域市集之类的地方。 不起眼的一隅里,有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摊主,不不吆喝叫卖,斗篷下只露出双敏感转动的眼睛,打量行人。 虽有些古怪,但这儿毕竟是魔域,光怪陆离之事多了去,因而没什么人注意他。 目光主要聚集在他摊位上的货物。 那是一个铁丝笼子,不大,通常用来装狍子野兔。 但现在,里面锁着个衣衫褴褛的幼童,抱着膝盖在啜泣。 也正是哭声吸引来了这些“顾客”。 一个膀大腰圆的魔修直接抓起笼子凑在眼前,逗弄道:“哟,是个凡人娃娃,几岁了?断没断奶?” 幼童抬起头,用手指比了个五。 虽然他脸上脏兮兮,但我依然识别出来了,是荆年。 不对,荆年不是被柏少寒带走了么?怎会沦为魔域市集里任人挑拣的货品? 那魔修的同伴出声道:“废什么话?反正是买来喂魔宠的,是小孩就行。” 对方哈哈一笑,拍着身后小山般大的魔兽背脊。“这畜生挺挑食,要吃细皮嫩肉的。” 它张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发出低吼,荆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没什么恐惧之态。 摊主嗤笑一声,“那你们找对了地方。” 魔修扫了眼他空荡荡的货架,有些嫌弃。“怎么不多抓些娃娃?你看这细胳膊细腿的,加上笼子都不够塞牙缝。” “真不识货,这小孩可不是凡人,而是仙修与魔修的混血种,稀有得很,所以,你们就算散尽千金也买不起。” 说罢,打了个响指,幼童猛然捂住头,魔气从七窍流出,他稚嫩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抽搐,甚至去撞笼门,头破血流也不停。 两个魔修紧盯着他,眼中的贪婪几欲溢出,恨不得生啖其肉。“听说仙魔混血天赋异禀,根骨绝佳,若是做成炉鼎,定是极品,可惜这天价……” 我算是明白当初差点把荆年当炉鼎卖给当铺时,他为何会那么大反应了。 愧疚之感涌上心头,然则梦境里都是已发生过的事,也无法补救,只能眼看着他痛苦。 摊主见魔修动心,将手收回袖中,荆年的煎熬这才停止,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你们要是真心想要,可以选个部位割下买走。” 魔修便扒着笼子,一点一点打量起荆年来,当看见魔气的黑翳消散、眸子恢复成透澈的琉璃色时,果断道:“那就挖出这双眼睛吧。” 摊主没做声。 魔修以为他没听见,提高音量道:“到底卖不卖啊你?” 倒是小荆年开口,脆生生问道:“叔叔,你有没有见过,和我长着一样眼睛的人。” “未曾。” “那好吧,宫主说,你没有用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