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吧。”她将灵识投入水镜,不忘继续解释:“这不过是传影阵的残缺版,不能音影同传,只能映出所想罢了。” 蔓沙没有回应她的自谦,他全部的心神已经深陷在水镜中的画面中。 春有百花,骄阳万里。 四时轮换,夏荣冬雪。 岸浮金鳞,鱼跃浅滩。 林伏百兽,鸟鸣深山。 …… 世间万事万物化作一幅幅画卷在他面前展开,朝阳、皓月,春花、冬雪…… 他才知道,天并不是永远的灰沉,而是有晴雨,有昼夜。地也并非一望无际地深色,而是有青山绿水,有无边滩涂。 世界原来有那么多丰富的色彩,有那么多追逐奔跑的生灵。 试问谁会甘心呢? 从那以后到离开前雁双微都没再见过蔓沙了,问了圈人才从一个人口中得知,“你是问少城主吗?城主把他带走了。” “带去哪?” “不知道。不过是少城主自己去找城主的,应该没事。” 绘阵次日,叁月之期到,雁双微在房内迎来了陵涯。 不需要除去衣物,也没了寒玉床,雁双微的神智未被冰封昏迷,陵涯进门径直将手覆在她丹田之上。 她发现这一次陵涯的灵力入体带来的疼痛没有往常深切了,痛苦压制在了不会让她痛呼出声、浑身冒冷汗的范围。 几年下来,虽然陵涯未解答,但雁双微也猜出了原因应是那日她昏迷前见到的碧色花。她也曾翻阅典籍,期盼能找到能早日离开陵涯的办法,但一直未能找到关于那朵花的只言片语,就连拿着图样去问柳宜欢也没有后文。 后来她便放弃了大海捞针的搜寻。 这次难得清醒地和陵涯待在一起,她便问道:“仙尊,您有查到什么吗?” 陵涯对任务有关只要不是关乎隐秘都不介意透露给她,“就在此处。” 话音入耳雁双微便自动扩展了,陵涯两月的探查应该是已查到了那群邪修和蔓沙城的密不可分的联系,以及察觉到了他们交易的痕迹。 他们来此追查的根源都会在这里寻到答案。 雁双微知道,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陵涯不会贸然下定论,可这样的回答带给她的是阵阵隐痛。 她想到蔓沙,无论是城中挣扎求存的城民,寿限十年难以存活的植物,还是那个对外界怀有憧憬的少年都让她难以接受。 她想到当初被邪修掳去祭阵,看着自己鲜血流干的绝望;想到在山村里埋葬的尸骸,从血池中救起的小月儿。 她不知邪修开出了什么条件,却知城中之人无非是想脱离现状。 邪修绝不是抱着善意与他们合作的,蔓沙城中的人可知那门外美丽的表象下是另一个深渊? “七日后,启程离开。这段时日,你且小心,这些给你防身。” 陵涯说完,放下一个储物袋便散了身形,独留下雁双微,看着不久前还绘制着阵法的地面愣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