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有两只隐约可见的小梨涡,一笑则如芙蓉初绽,眸光皎洁如星辰微光。 周生含蓄一笑,“多谢罗大小姐。” 苏吱吱点头,转身离开,亦不多言,更是完全忽视了沈勋。 就像是压根没瞧见他。 气氛陡然尴尬。 王权,“……” 世子爷好惨,就连周生都比不过。 王权虽是表面一派正经,内心却在暗暗腹诽,等着看好戏。他怎么觉得如今的世子爷可怜,但又好笑呢。 周生握着荷包,抬眼看了一下沈勋。 见沈勋眉目阴沉,周生僵笑一声,“属下皮肉厚实,蚊虫奈何不了属下,若不……这荷包给世子爷佩戴吧。” 此刻,沈勋的眉目更加阴沉,他未置一言,但眼神已十分明显。 他需要人施舍么? 沈勋转身迈入茶楼。又改变了打道回府的主意。真真是一时一个态度。 几人紧随其后。 二楼雅间恰好正对着洛韶儿母女两人开的铺子。 沈勋一边喝茶,一边摩挲着薄胎玉杯边缘,安静了好片刻,才开腔,嗓音干涩,“周生,你可以接近她,但本世子不行。” 语气无波无痕,听不出任何情绪。 周生一僵,杵在一旁,不明白自家世子爷的意思。 说实在的,周生有点怕,他此前是怜惜苏吱吱,而今得知对方已经是千金大小姐,且还摆脱了世子爷的“魔掌”,他也就放心了。 但长此以往下去,他很担心世子爷会弄死他。 “世、世子爷?”周身浑身紧绷,他就想问问……能讨个全尸么? 苏吱吱若还是此前的身份,他或许会有其他心思。 而今,他对苏吱吱唯有敬重。 当然了,周生没有解释什么,解释越多,就越是解释不清。 沈勋饮了口茶,又淡淡启齿,“从明日起,你每天去送花,直到她肯来见我为止。” 原来是要他去送花啊…… 周生吐了口浊气,“是,世子爷。” * 乌金西沉,橘色晚霞倾泻大地,将东城笼在一片华光之中。 铺子归置的差不多了,洛韶儿亲自清点了货物,这一日虽是忙忙碌碌,却是十五年来前所未有的充实。 她更加坚定逃离罗府的念想。 金丝雀的日子,会磨损了她的一切憧憬。 苏吱吱端了杯花茶过来,“娘亲,您歇歇吧,这账本我来归置。” 洛韶儿看着女儿水润嫣红的小脸,心里像溢出一层蜜,眼下一切都是最好的,万金不换。 洛韶儿饮了口花茶,又想起沈勋今日出现在了铺子对面的茶楼,她忍不住提醒女儿,“那沈世子也是古怪,总不能从西城千里迢迢过来喝茶,八成又是故意为之,你日后见了他就绕道走。” 苏吱吱点头如捣蒜。 何止是要绕道走? 她就对他视而不见。 苏吱吱觉得,等到时间一长,她冷落沈勋的次数多了,那厮也就会罢休。 他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宸王府世子爷,他的野心大着呢,除了洛倾城,还有谁能牵动他的心思? 苏吱吱重活一世,已知道沈勋的一切秘密。 就在母女两人打算打烊离开铺子时,青石长道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狂奔而来,光是听着声音,也知驾马之人是何等急促。 罗湛骑一匹鬃毛悍驹走在最前头,身后是几名骁勇护院。 他一到铺子,就勒紧缰绳,骏马当街嘶鸣。 不愧是当朝首辅,所到之处,威风凛凛。 洛韶儿与苏吱吱对视了一眼,对这不速之客俱露出排斥神色。 罗湛能找过来,她二人并不诧异。 既然躲不过,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罗湛跳下马背,他身段颀长高大,多年浸/淫/官场,让他在举手投足之间,威严气度难遮难掩。 而今,罗湛也不再佯装温润如玉、博雅端方,他腿长步子大,目光紧锁着洛韶儿,径直往前,一边走一边轻笑,“夫人呀,你可真是让为夫好找。玩够了么?是时候跟为夫回去了。” 他眼中戏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