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脆弱,对方没有义务承担。“何不食肉糜”这句话,本是抨击阶级至高点的,但只需要站在道德至高点,就可以灵活使用了。 但他如果想和余也站在一起呢? 是了,对方的劝解理性又克制,不客观的好像从头到尾只有自己。 池良宙突然间明白这个道理时,好像整颗心都死了。 他真的变成了穷鬼,死因是赤贫。 余也已经不再说话,而是忧惧地看着自己。 池良宙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无所谓,一直以来。我唯独,唯独不想让你……看到……”池良宙哽咽着,眼前的余也随着泪水模糊又清晰,又再次模糊,“学长……” 他把那件黑外套脱下来,走过去塞到余也怀里,“我不想穿,我不想穿。” “那就不穿,”余也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擦他的眼泪,“不穿了,没事的。” “这衣服,我够不着,我挨不上,它不是我的。”池良宙眨落一滴泪,剧烈地喘气,“我永远够不着,永远挨不上。” 余也握着他的手抖了一下,又握得更紧。 池良宙很少哭得这么痛快。爆发的情绪终于随着泪水缓了缓,他试想了一下平复后的尴尬场面,想尽快离开这里。他一定要有礼貌,留一点最后的体面。池良宙想先鞠个躬,再说点吉利话…… 他抽出自己的手退了一步,正准备弯腰,就被余也揽过去,一把抱住了。 池良宙大脑空白,眼泪都停了一秒。 “现在挨上了,现在够着了。”余也紧紧抱着他,“会挨上的,会够着的。” 第64章 都写死吧 【池良宙】 有时候池良宙不明白,温度分为几种。欣慰的、思念的、善意的……其中善意的又分为平等的……和怜悯的。 怜悯的目光是蜇人的,但好在自己生来就浑身盔甲。他曾最多一次体会这种目光,是辅导员班会上,他初入大学不懂规矩,被辅导员当着全班的面质问为什么搞特殊,用蓝笔写材料时,他朗声回答: 因为蓝色墨水便宜,老师。 字正腔圆,不卑不亢。 全班的目光扫射过来的时候,他依旧把腰板挺得很直。 因为无谓,所以无畏。 他后知后觉地想——也就是现在想。他发觉自己开始流泪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对早已适应的怜悯目光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他想也许是挤压情绪的爆发,又觉得更重要的是一些别的什么。他现在知道了。 因为他开始在乎,面前的这个人他开始在乎。 但主观的在乎也许是最廉价的。这所大学里,每个学生都是踩着高考独木桥走进来的,大多数的他们,家庭和学历都是那么匹配,他从未和那么多高层人士的子女近距离就这样接触。经常对于他为了几块钱帮人送快递这种事,露出真诚的不解。 很多的他们人都很好,健谈、幽默、努力……他们没有嘲笑或者刁难,只是单纯的不理解而已。 他也只能笑笑,就完了。有时候高兴了,也会眉飞色舞地分享一些生活小窍门,比如买凳子就搜老头儿钓鱼凳,买相框就搜营业执照框之类的网购省钱攻略。 哦,余也总是会淡淡地笑着听,然后,估计还是继续买贵的…… 自己的省钱攻略好像都和他说尽了。不过这是不是说明,和他在一起总是高兴的? 可自己除了能为他干点跑腿儿这种杂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