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淇文又点头。 【江淇文】 回到寝室的江淇文没有和柳生一起回1308,而是去了空宿舍501。 他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草稿纸,准备动笔。 柳生的话一遍又一遍被江淇文在脑中复习。 “如果你变得不是你,终究会有一天你找回自己时而厌弃我。” 他在纸上写了一个“我”,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 “我理想中的感情,不是你望着我而我不敢看你,也不是我们狭窄地对望目之所及再无其他——而是不用相望,也能知道身边的人与自己同心同力,并肩前行。” 他把“我”和“?”圈在一起,在纸的另一侧又写了一个“你”。 “我希望喜欢我的,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 江淇文在“我”和“你”的连线之间留了空缺,写了一个“自由”。 他在学术网站搜索这几个关键词,有一搭没一搭地浏览。一无所获。他把这归结于关键词不够具体,于是他加了一个词:性。 他们两个如此这般,说到底都是性压抑的受害者。一个得了见不得文学作品中性的精神洁癖,一个走向极端,只能靠充满性的文字来聊以慰藉。只不过他比柳生多一些症状,还有性取向的问题。不过他觉得这也差不太多,于是满怀期待地按下了回车键。 结果刚出来,江淇文就捕捉到了一句话:“人可以通过获得知识来挑战或者超越权力,从而获得自由。” 他点了进去,发现是一篇关于福柯的论文。其中概括的句子来自《性史》。 他抄了下来,又去看引用的原文: “而是因为性的言论形式揭示了主体诞生的奥秘。这种言论形式的核心即是坦白。” “性压抑说”几个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性压抑说:第一,权力的功能即是压制;第二,认知的本质就是要把真理从权力的压迫下解放出来;第三,性的本质或真理是自我同一的,因此它可以被放进一个从“放任”到“压抑”再到“解放”的线性言论模式中考察……” 这都是些什么? 江淇文百思不得其解。他从小的教育让他认为性是羞耻的、罪恶的,是俗得不能再俗的事情。因为他所向往的文学应是维护秩序者,是通往高级文明的真理,而性恰恰相反,是无意识的、是某种动物性的行为——他不理解为何这些学者为何将它列为如此高的地位。 他在“自由”的右侧,写下一个“权力”,让它剑指“自由”。 又打了一个问号。 江淇文花了两小时扫了一遍这本书的原文,更摸不到头脑了。 他瞪大双眼,抱紧脑袋,痛苦地低下头。 此时此刻的江淇文,无疑是一个绝望的文盲。 屠龙课程·第一周·周一:结束。 江淇文被无知的混沌包围,如何也提不起精神。可早八还是要赶的,尤其是必修专业课,错过一节简直错亿。这节课是古代文学,梦开始的地方…… 江淇文下意识摸了摸脸,好像摸到了那个逝去的二次元的王八。 昨晚熬夜奋战的江淇文在齐教授讲白居易的时候开始犯困,一颗头好像被附了诅咒,有如千斤,在意志的挣扎下一点一点。 直到台上的教授突然说了一句:“要不要听个八卦。” 江淇文猛然惊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