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窥视让人很不舒服,似乎是要探进人的脑海之中,窥视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一般。 谢乔乔单手按住其中一扇,手掌心触碰到冰冷的大门后,才能察觉出大门似乎是由某种石头制作。随着她手臂开始缓慢用力,大门那一线细缝被谢乔乔拉大,更多阴冷的风从里面涌出来。 从门后只有一条黑色半米宽的长道,而长道两边,赤红河流上开满了苍白色莲花。 没有水声,但河水确实在流淌。苍白的莲花盛放到了极致,不仅没有丝毫生命力,反而越发显得堕落糜烂。 谢乔乔踏上黑色长道,脚下的地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光滑状态。两边河流中的苍白莲花花瓣开合,犹如兽类在嗅闻食物味道。随着谢乔乔稳定的脚步声前进,众多白色根须交缠如天罗地网,破水而出扑向谢乔乔。 随即又被凶剑的剑气撕得粉碎。 谢乔乔踏着地面七零八落的根茎,面色不改,连脚步也不曾慢下半分。水面上漂浮的莲花轻轻摇晃,黑红色魔气从莲心爬出。 【这孩子生下来就不哭也不闹的,莫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她、她怎么不哭啊?她都不掉眼泪的……她是什么怪物?!】 【乔乔,你要哭才对,你爷爷去世了,你都不难过吗?】 【谢家的二娘,好像是鬼上身了,据说生下来就不会哭也不会笑的,五岁的时候就能帮她爹杀鱼了,给大鱼开膛破肚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哎唷,可邪门!】 【这样的娘子以后哪里嫁得出去呀?吓死个人了。】 【乔乔啊,不是阿娘心狠,你……你这样子,外面的姑娘都不肯和我们家议亲,你哥哥年纪也到了——】 【不要怪阿娘,阿娘也没有办法……以后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命吧。】 【真是个小怪物,都把她扔进深山里去了,怎么还能自己走回来?】 【阴魂不散的怪物!】 【不是说那条山沟里有山怪吃人吗?那小怪物是怎么走回来的?】 …… 魔气在她眼前幻化出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那些影子中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谢乔乔熟悉的语气。 她挥剑斩灭这些魔气幻化出来的影子,微微皱眉,但脚步并没有停下。 【我们来打个赌吧?就三天,我准能和那个小怪物变成好朋友,赌两包饴糖怎么样?】 【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吧?我才不和你这种人做朋友——就是和其他人打了个赌罢了。】 【你当然不是人!人都是会哭会笑的,阿娘死了你都没有掉眼泪,你怎么敢说自己是个人?】 【我养条狗它都知道对我摇尾巴,你还不如它呢!】 …… 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面前魔气所模拟出来的影子也越发真实,甚至已经可以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 谢乔乔抬手掐了个剑诀,赤红色凶剑出鞘,但这次目标并不是那些魔气组成的影子;她已经找到了窥视自己的那些‘老鼠’。 凶剑迅疾掠过赤红水面,无数白色根茎试图缠绕剑身,但无一例外都被杀气腾腾的剑意撕碎;剑光所到之处,苍白莲花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莲心裂开,眼珠子咕咚咕咚掉进赤红河水之中。 随着寄生莲被破坏,那种被窥视的不适感也散去。 围绕在谢乔乔身周,幻化出人形的魔气,也一并消散。凶剑重新落回剑鞘,发出一阵阵嗡鸣,谢乔乔单手按住剑柄,低声夸奖:“做得很好。” 凶剑情绪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阻碍视线的魔气散去,终于露出长道尽头的东西——谢乔乔抬起头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眼前的事物。 那仿佛是一株巨大的树。 寄生莲苍白的花瓣包裹着纪棂月一行人,他们都陷入了昏迷,脸色也很苍白。巨大的树横跨长道,根茎没入水中,许多寄生莲的花苞顺着它的根茎,迟缓的往上爬。 谢乔乔跳上巨树枝丫,轻而易举的接近了那些依附生长在巨大树干上的寄生莲。她直接略过了纪棂月等人,径直走到张雪霁身边——包裹着张雪霁的莲花花瓣缠得很紧,黑红色魔气缭绕在张雪霁眉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