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听着翻白眼,什么自己懂事,矫情。 她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道:“你家小池真的好懂事哦,一大早就爬起来晒被子了,一点都不像我家的孩子,早上起来就只会读书,一大早就在背古文,拉都拉不住,他背了很多古文,他前些阵子还在儿童古诗比赛上得奖了。” 话里话外都是在夸自己孩子厉害。 “对对,我儿子背古诗很厉害,下次让他背给你们听。”提起自家儿子程越贺那是一个自信,儿子就是他的骄傲。 “对呀,下次让小程背给你们听。阿徐你家的小池能背多少呀?”余苾颜笑着问道,然后连忙捂住嘴巴,做出一副不小心的样子。 这个时候段池渊从她身边走过来到徐临柑的身边,面无表情,眼睛黑黑的看不透他的情绪,本来热闹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 肖幕闻眉头皱起,他觉得这人说话也太过随意了,徐临柑来的第一天就跟每个人小声说,他孩子性格腼腆,不太说话,请大家多担待,是特意避开孩子说的。徐苾颜这口无遮拦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伤害到小朋友。 程越贺也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认为自己的妻子这次做过了。 徐临柑在看到段池渊和段清延走过来时,瞳孔缩小,她保持笑容看着余苾颜,伸手温柔摸着段池渊的头,温柔坚定道:“他还小,这个事情我不能急。” 笑容扩大,眼睛直直看着余苾颜,明明是在笑,周身气势完全不一样。 她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好像她刚进模特界时遇到的那个女上司一样,让她不敢大声说话。 “小孩就跟幼苗一样,急着让他长大的话,可能会发生意外。”徐临柑笑着说道,手放在段池渊的肩膀上呈保护姿态,道:“我呢,只要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就行,你说呢?” 软中带刺,这刺落在余苾颜的心间,扎着她心疼。 周围太多人跟她说,不要太辛苦小程了,可是她不听,觉得那些人都是破坏她计划的人。小程是她的儿子,她最懂他儿子了,她儿子和她一样不想当普通人,那就要拼命往上爬。 为了过好日子,现在多学些有什么不好。 徐临柑的话深深刺激到了她。 余苾颜笑容很勉强,手搭在另外一个手上给自己安全感,她僵硬着语调道:“这一下时间就不早了,我们先去洗脸刷牙了。” 说罢,拉着程越贺就走,在晚点她表情就要维持不住了。 肖幕闻拍了拍低着头的段池渊,找了个理由也离开了,他知道自己此时呆在这里不好。 原来热闹的地方冷清下来,就只有徐临柑一家三口在。 段池渊没说什么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这件事情,被很多人看不起,他明明会说话,但是看到人后,想说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他可以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说很久,却没有办法看着一个人说出一句话来。 他唯一能放开说话的只有母亲,但是他的母亲离开了。 他又变成那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母亲曾经带他去看过医生,但是问诊费比母亲一个月的工资还高,那天从门诊室出来后,母亲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医院。 只是母亲会开始带着他读故事。 慢慢的,在读故事的时候,他可以和人做简单的交流,只有读故事的时候能让他感到安心。 他的病是创伤性思维神经受阻,有可能终身都会是这样。这是那个医生说的,他一直记得。 他的病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很多人都不喜欢他。 段池渊还陷入在自己的回忆中,突然被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像是被无数朵被太阳晒暖和的花瓣包裹住。 但是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明明很温暖的地方,他却要挣扎,要逃离,要避开。 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有声无声都是你,都是最好的。” 徐临柑蹲下身子,温柔强硬的将段池渊抱进怀里,无论段池渊如何挣扎,她都没有放开,只是一遍一遍的说着他很好。孩子的心是敏.感脆弱的,不是什么孩子都会将自己的内心暴露出来,他们没有说不代表不在意,要给他们绝对的肯定,和无限度的鼓励。 不知道多久,怀里的小孩儿不挣扎了,脖颈间有些温热的泪水,他哭了。 徐临柑想放开的手再次抱紧。 不知道是多久,她感觉她的腰部被人抱住,但是转瞬即逝,她以为是她的错觉,但是她心里清楚并不是。 徐临柑脸上欣慰的笑容,可以勉强算这个孩子第一次抱她。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