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就好。” “你是想夸我但是不好意思,所以买花吗?”顾寒山问。 向衡一时噎住。罗以晨和贺燕都在,让他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答“是”,那岂不是承认他不好意思?他堂堂神探向天笑,怎么会不好意思,他又没干坏事。 向衡正想说反正闲着,看着你家客厅有些空……还没在脑子里组织完语言,就听得贺燕冷道:“开门。” 向衡转头一看,贺燕正瞪着顾寒山。 他再看顾寒山,却发现顾寒山正看着他,她抱着花很自然地道:“开门。”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家。 向衡不好再去看贺燕表情,他镇定地掏出钥匙,手很稳,一举成功把钥匙插入锁洞。咔嚓一声,门打开了。 顾寒山欢快地奔进家门,利索地蹬掉鞋子,脚也不太瘸,心情很不错。 门口那三人看着她,一时没人再进去。 罗以晨等着吩咐,而贺燕一副想聊一聊的样子,向衡便有些犹豫。 但顾寒山却回头对他喊:“花瓶呢,装水呀。” 向衡看了看贺燕。 贺燕对罗以晨道:“罗警官,麻烦你帮向警官拿一下花瓶。” “行。”罗以晨从向衡手里接过花瓶,进屋脱鞋,然后拐到洗手间装水去了。 顾寒山闻言抱着花转过身,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向衡和贺燕。 贺燕道:“你等一下。” 而向衡也给了她一个安抚的手势。 顾寒山没有动。 向衡问贺燕:“在这里聊还是换个地方?” 贺燕没回答,她看着顾寒山。 她以为顾寒山会说些什么,她等着接话,但顾寒山什么都没说。 贺燕一时间犹豫起来。 她认真看着顾寒山。 顾寒山抱着花,安安静静,亭亭玉立。 贺燕只见过一次顾寒山抱花。那是在她和顾亮的婚礼上,顾寒山做花童。那年她十二岁。顾亮跟顾寒山认真谈过两次,她才愿意抱着那束新娘花束,在她和顾亮的婚礼上,坚持了不到三分钟。 现在顾寒山二十一岁。 她刚才从向衡手上主动抱过那束花,进了屋也没有放手。她安静地等待着,非常有耐心,似乎在一切没有收拾好之前,她可以一直抱着。 顾寒山不喜欢花的,可她刚才夸“这花好看”。 波斯菊呀,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花,跟向日葵一样的“物质”。 贺燕看着顾寒山,忽然就想开了。 顾寒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只要不杀人放火,不违法犯罪,就随她吧。 人的一生不知道能有多长,何况顾寒山这样特殊的人。 生命与时间一同消耗流逝,但永远结束在时间的前面。时间之所以宝贵,是生命给了它期限。这期限之中,更珍贵的,是生命的意义。 但若生命里没有快乐,则生命毫无意义。 时间,也就没了意义。 顾寒山能体验到的快乐,太少了。如果说从前能让顾寒山体验快乐是一种奢望,那么现在她似乎体验到了,而自己这个做家长的,却还要顾虑快乐里的成分危不危险。 罗以晨给小花瓶装好了水,端了出来。 “放哪里?”他问。 “放茶几上。”顾寒山答,自己却没动。 罗以晨无奈看了向衡一眼,去摆花瓶去了。 顾寒山仍然抱着那束花,站在那里看着贺燕和向衡。她没问,没阻止,只是安静地等着他们。 贺燕忽然真切地明白了当初向衡对她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他说顾寒山为向日葵准备了花瓶,是因为婚礼上她的捧花里有向日葵。 顾寒山,是尊重她这个“妈妈”的。 贺燕突然就想到了顾亮。可惜,不能当面把这个喜讯告诉他了。如果他知道,会有多开心。他明明说过会陪她们一辈子,不只陪顾寒山,还有她。 可惜,再顽强的意志也斗不过死亡。 贺燕红了眼眶。 她低头,掩饰了一下情绪。 向衡看着贺燕,又看看顾寒山。顾寒山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很乖地在等。 向衡心里叹气,顾寒山果然是贺燕的克星。只靠着对视就能把贺燕弄哭。 贺燕很快调整好情绪,她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冷静的样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