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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踏枝 第11节


来写!”

    推官额上冷汗直流:“侯爷冷静啊,那御状岂是说告就告的,再说沈大人也只是依律办事。”

    “滚开,都滚开!”

    他一把推开上来搀扶的衙差,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大人,您看这?”推官焦急地看向沈岐远。

    沈岐远没什么反应,只拢起案上卷宗,又道:“将柳氏的镣铐除去。”

    推官急了:“大人,就算会仙酒楼命案与她无关,可还有那铺面之事。”

    “房契地契由户部发放,定田地宅铺之所属。”沈岐远抬眼看他,“上头有所属者的名姓。”

    写的是谁便是谁的,哪有什么可争。

    推官噎住,又道:“可柳氏还当街欲杀人。”

    沈岐远整理卷宗的手顿了顿。

    他垂眼,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几下。

    四周有些安静,如意纳闷地抬头,就听见沈岐远轻声开口:“我当时就在旁侧。”

    声音艰涩无比——

    “柳氏当时,并无杀人之意。”

    瞳孔微缩,如意眼眸倏地睁大。

    外头风起了势,衙门外笔直的小树被吹得往一侧弯,像谁无奈又短暂地低了头,正好亲吻到一只路过的喜鹊。

    刑部司的车驾启了程。

    如意坐在车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对面这人。

    沈岐远面笼寒霜,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得发白,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仍是不怕死地开口:“你撒谎了。”

    他抬眼,眼里飞出来的冰刀像是要把她刺穿。

    她不为所动,抬着下巴审视他:“为什么?”

    他没答。

    她欺近了些:“我与大人只能算萍水相逢,大人却好像很在意我,怕我坐牢?嗯?”

    车内空间不大,她咄咄相逼,他避无可避。

    沈岐远终于是恼道:“你坐好。”

    瞧着这人脸上又红又白,如意善良地闭上了嘴。

    但下一瞬,她就忍不住闷笑出声,声音清脆,玉瓷碰冰。

    沈岐远狠狠地抿上了眼。

    鬼知道那一瞬自己为什么就选择了替她遮掩,瞧这人得意的模样,就该让她去牢里受刑,看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

    “大人,宁远侯已经到了御前。”周亭川策马来禀,“但圣上还没有下旨宣召您。”

    沈岐远睁开眼,眉峰微蹙:“径直去禁内。”

    “是。”

    如意不笑了,略显担忧:“宁远侯虽然已无实权,但到底于圣上有救驾之功,这一通恶状告上去,大人怕是要遭些责难。”

    身为宗正,他行止上的束缚本就比别人更多一重,就算宁远侯信口雌黄,也少不得累他受罚。

    沈岐远看她一眼,没解释什么,只道:“之后若是圣上宣见,你切莫再出狂言。”

    如意面色凝重地点头。

    人家为了救她,谎都撒了,她守一守规矩有什么难的。

    然而,到侧殿候传的时候,如意才发现自己会错了意。

    “陛下。”沈岐远沉声道,“臣子告状,为君者如何能不问而斥退?寒忠臣之心,亡国之始也。”

    “可他行止不合宫规,更是口出狂言污蔑爱卿。”君主甚怒。

    沈岐远冷声道:“陛下不知前因后果,如何知道是污蔑。”

    “爱卿一身清月,琨玉秋霜,岂会胡乱断案,徇私枉法?”

    “那也等宁远侯把话说完,焉有令黄门拖拽之理。”

    说到恼处,沈岐远甚至摘了官帽举过剑眉:“臣上不能谏君主,下不能服王侯,这便自请挂冠,归乡种田去罢。”

    君主霎时就软了态度:“子晏这是何苦来哉,孤召他回来问清楚便是。”

    如意听得眼皮直跳。

    啥啊,这啥啊。

    敢情方才他一脸担忧,不是怕圣上偏听偏信责怪于他,而是怕圣上不讲理地护他的短?

    如意不由地看向旁边一脸习以为常的周亭川。

    这新帝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个软柿子,传闻里甚至是有些暴虐的,沈岐远就算是长公主之子,也没道理袒护到这个地步吧。

    察觉到了她的疑惑,周亭川凑近来压下声音:“姑娘可知大人身上有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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