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应该也有黑市卖家在会仙酒楼朝买家动了手,但却没人发现尸体,也没人报案。 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这具尸体正好是荣掌柜,尸体被藏在某处,无人报案。 三日前雷雨很大,雨水将运尸途中的血迹冲了个干净,也就没人察觉。 如意大概已经能想到凶手的作案过程了,抬眼看向对面,却见沈岐远一副谁欠了他钱的模样,眉目沉郁,嘴唇也抿得死紧。 “大人可听见了?”她忍不住问。 沈岐远睨她一眼,冷淡至极:“审查案件是刑部司的职责,用不着柳姑娘操心。” 如意:? 好心没好报,她今儿不但生死一线,还给他提供了线索,他怎么反生她的气了? 第8章 你也怕雷声? 傍晚的风越来越大,没一会儿开始飘细雨。 如意也没心思再多问沈歧远什么,抬袖遮髻,下马便往别苑里走。周亭川跟在她身后,仍旧有些兴致勃勃:“方才朝咱们飞来的那是什么东西,柳姑娘可看清楚了?” “没有。”她敷衍地答。 “那姑娘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武的?拜的哪家师父?” “娘胎里自学成才。” 周亭川愕然,还待再问,就见前面这人侧过头来,眼尾勾起,似笑非笑地点了点他的唇瓣:“小大人,再问可就烦了。” 冰凉的指腹轻拂过去,带走了他唇上温热,可下一瞬,她拂过的地方就飞快地发起烫来。 周亭川脸色渐红,后退半步结结巴巴地摆手:“不,不问了。” 她满意一笑,笑意却在回头的瞬间消失,漠然抿唇,推开门回了自己的厢房。 纤细的背影比秋雨还清冷。 雨声逐渐嘈杂,周亭川觉得自己胸腔里的撞击声,比瓦檐上的动静还热闹。 “回神。”有人淡然提醒。 猛地一个寒战,他连忙快步回到沈歧远身边,略显愧疚地摸了摸后脑勺:“大人,我……” 沈歧远看也没看他,只道:“不管是山贼贩夫还是世家贵胄,她都只当逗乐子的东西而已,从前是,现在也是。你若当真,便只有焚心碎魂的下场。” “大人怎么这么说柳姑娘,她刚刚才救了我的命。”周亭川嘟囔。 顿了片刻,他才觉得哪里不对:“大人以前就认识柳姑娘?” 沈歧远略显厌烦地闭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雨势渐大,淅淅沥沥,整个临安都浸在一片朦胧之中。 沈歧远坐在屋内,拿到了如意马车里扎着的那枚梅花镖。 临安会制这种精巧暗器的铁匠铺子不会超过十家,他的证据又多了一项。只是,若不能活捉人证,就始终还差对那人的最后一击。 他不由地看向对面的厢房。 黑市卖家对她起了杀心,那她自然是最好的诱饵。也只有她能从危险中全身而退,不会搭上性命。 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响起她说的话。 “大人不觉得吗,你我当真相配呢。” “谁家姑娘敢看尸体还替你找证据呐,也只有我了。” 话说得暧昧,眉眼里却满是恶劣的捉弄之意。 他拧眉,手指骤然收紧,将桌上宣纸捏成一团。 亥末时分,天上突然起了雷。 沈歧远更了衣袍正将就寝,窗户就突然被人敲了敲。 他横眉:“谁?” 一颗脑袋挤开窗扇,笑吟吟地问他:“大人,你一个人睡冷不冷?” 沈岐远:“……” 这是一个官家女能说的话? 他沉下脸,起身走到窗边,毫不留情地将她脑袋推出去,啪地将窗户上了拴。 真是没半点体统,也亏得他不是个爱写折子告状的宗正,不然她早被拖去受鞭刑了。 卷着怒气回到床上,沈歧远给自己裹好了被褥。 一道惊雷震碎苍穹,外头甚至落下了闪电,动静之大,惊得远处几户孩童都啼哭起来。 沈歧远突然睁开了眼。 他翻坐起身,出神片刻,猛地扯了披风往外走。 如意正贴着墙根慢慢挪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