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的墨迹粘连在一起,字不成字,句不成句,像是无知小儿的一张涂鸦。 所有的情绪顷刻间爆发起来,她猛地将身前的桌案推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无望地哭了起来。 这些日子积压在心里的那些恐惧和煎熬,全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她哭的那样猛烈而肆意,渐渐的她觉得身旁仿佛有什么热浪包裹了自己。 她睁眼看,眼前是一团簌簌燃烧的火焰。 她惊得连连后退,还在那火势烧得并不算大,这才松了口气,赶忙要去提屋中剩下那半桶水,却听到木门猛地被踹开。 那人大步流星的跑进来奔来,手中提着一木桶的水。 盛怒之下的齐昭南那般骇人,他一把将还愣在那里的陆令晚推到了一旁。 手中提着的那桶水哗的一声浇在那熊熊燃起的火焰上,又趁着火团熄灭之际上前踩了几脚,那团燃起的火这才彻底熄灭了下来。 他紧绷的身子这才松懈下来,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往后踉跄了两步,手中的木桶也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按了捏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他转过头见陆令晚正从地上爬了起来,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那点子庆幸边霎时间被破天的怒火冲散。 他阴沉着脸,已是气急了的模样。他瞪着眼,怒不可遏的在房中踱了两步,气势汹汹的。 转眼见那女人仍那般清清冷冷的站在那儿看着自己,没有丝毫的怯意和悔改。 他终是忍不可忍,将人一扯便按到了墙面上。 他仿佛这才解了气似的,对着她咬牙切齿的: “陆令晚!你就这么点能耐吗?平日里那牙尖嘴利的模样哪里去了?想死?哪那么容易的事!便是你做了恶鬼,我也能将你从阴曹地府里拽出来!” 他宽厚手掌下的肩膀似在发着抖,齐昭南抬头去看她的脸,却见她眼角有泪,脸上却是笑着的。 陆令晚见他凶神恶煞盯着自己,仰起头来对他咯咯地笑,似疯魔了一般: “齐昭南,你以为我在寻死是吗?你以为我会蠢到为jsg你这种恶鬼献祭是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不过是一时打翻了烛火,走了水。” 齐昭南一怔,这才反应了过来。刚才他在地下的暗室之中本已气的就要甩手离去,却忽闻得一股烧焦的味道。再一抬头,那扇木门后透出来的光亮让他心陡然心惊。他并未多想,提着桶水便冲了上来。 可如今再想想,那不过是小小的一团火。 若陆令晚真有了轻生的念头,必是一击即中,怎会是那小小的一团火。他竟然此刻才反应过来,实在是关心则乱了。 只是如今被她点破,见她当着自己的面笑的那般肆意,不禁心头火起,脸拉的老长。 他看着她浑身发抖的笑着,此刻脸颊上不知在哪里蹭了几道黑灰的印子,实在算不上美。 可她眼泪淌下来的时候,混着那张狼狈的笑脸儿,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破碎之美。可那双下着雨的双眼,却是一如既往地透着清高。 他恨极了她清高面皮下怎么也不肯催折的脊梁。 他一咬牙,扯着她的手腕便往外走。待下了石阶,到了那间地下的暗室之中,将她往那盛满水的缸前一推,吹亮了火折子往水面上一映: “陆令晚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究竟凭着什么跟我犟到现在呢?” 陆令晚被他按着,两手撑在缸沿上。 水面将她现下的面容清晰地印了出来,散乱的鬓发和着细汗沾在脸上,似鬼的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