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肯信容宣,却未必肯信姬凡。对方谋算太深,又是异国之人,变数太大:“先生就如此肯定?” 容宣闻言无意识用指尖摩挲了一下自己唇角被咬破的地方,勾唇笑道:“他已嫁我,家中无论大事小情,一律由我说了算,他自然不会说半个不字。” 赵素闻言不知为何,没有说话,而是抬眼看向了他身后,少顷才忽而开口道:“孤在周国之时,便曾听闻燕太子智计双绝,剑冠三品,世人赞他温其如玉,容颜绝色,才貌皆是上上之选,心中神交已久。昨日是轩辕将军鲁莽,误伤其面,还望先生代为赔罪。” 语罢从位置上起身,抬手深施一礼:“今日之情,我已记下,赵素告辞。” 容宣见她如此干脆离去,颇觉讶异,下意识回头看向自己身后,却见层层叠叠的红枫树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姬凡正站在游廊台阶下,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瞧。侧脸大抵是上了药膏,乍一看伤势愈发明显。就像一张白纸被人突兀用墨横划一笔似的。因着昨夜荒唐,面色有些病恹恹的苍白。 容宣方才口出狂言,被捉了个正着,难免尴尬:“你何时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姬凡从袖中掏出白帕,捂着侧脸走上前在容宣身旁落座,睨了他一眼:“孤若是提前跟你打了招呼,又怎么能瞧见容大公子在外人跟前逞威风的模样?” 容宣注意到姬凡的动作,抬手将他捂脸的帕子拿了下来,靠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伤口:“你难道不知伤势越捂越严重,大夫怎么说?” 姬凡:“左不过就是那些话,暂且好好将养着。孤问会不会留疤,俱都支吾不言,一群庸医。” 容宣知他心中必然还是不虞,捧着他的脸道:“伤好结痂之前,自然难下定论,不过男子哪儿有不留疤的,你放宽心养着便是了。” 姬凡却道:“孤心窄,从来便不曾宽过,这笔账迟早要在赵素身上讨回来。” 容宣神情微妙:“伤你的是轩辕清,你在赵素身上讨什么?” 这对原著cp都被自己拆成仇人了,该不会还能旧情复燃吧? 院中四下无人。姬凡闻言垂下眼眸,直接倾身靠近容宣,不轻不重在他唇上咬了一下,一触即离,声音凉凉的勾唇笑道:“杀人先诛心。我割轩辕清一刀,他痛一下便罢,我割赵素一刀,轩辕清却会心疼得彻夜难眠。你说孤该不该找她算账?” 听起来居然有那么点道理。 容宣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坐着,心想怪不得赵素这么忌惮姬凡,换了谁也不能安心:“那可怎么办,我方才已经答应了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如果传出去,岂不是出尔反尔?” 姬凡低头抵着容宣的鼻尖,说话时气息灼热:“是你答应的,孤可没答应。” 他身子疲软,靠在容宣怀里便不愿意起来了,整个人懒洋洋的,连眼皮子都不愿意抬。容宣心知自己昨夜鲁莽,怕是将他伤到了,掌心落在他腰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替他轻揉着:“都说夫唱妇随,怎么到你这儿就不一样了。” 姬凡闭着眼道:“你放心吧,东临侯一日不死,孤暂且替她守着这个秘密也无不可。” 他需要利用赵素扳倒东临侯,等东临侯一死,再用这个把柄扳倒赵素。前者已然在实施中,至于后者,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动手,暂且静观其变吧。现在把赵素的秘密抖搂出来只会让东临侯得意。 赵素大抵也知道这个原因,故而走得干脆利落。 容宣心想果然是个大反派,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忘算计人,但自己怎么偏偏就是喜欢呢。他低头亲了姬凡一下,白衣无尘,红枫簌簌,一如当初在村中落脚之时。他也是喜欢一身白衣,躺在院外的红枫树下看书。 姬凡不愿承认,但他曾经偷看过容宣许多次。见状忽然抬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侧脸,对容宣道:“亲这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