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她面容可怖,但透过那双眼睛,不难看出毁容前一定是名非常妙丽的女子。黑色的头发齐肩,总是低头反复拨弄着自己的指尖,右手虎口处有一枚红色的伤疤。 鉴证科想提取她的指纹,结果发现她的双手都有不同程度的烧毁伤,根本无法进行身份信息核对。 “你们查不到她身份信息的。” 隋月声做完笔录,推着轮椅缓缓出来,冷不丁对门口站着的严越昭说了这么一句话。 严越昭闻言下意识站直身形:“你什么意思?” 刚才孟舟山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大意就是他们很难查出这名女子的身份。严越昭想不明白为什么。 隋月声并不看严越昭,目光盯着地面,语气平静无波:“因为她是一个死了十二年的人……” 在警局惨淡的廊灯下,隋月声慢慢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右眼下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对方的那双眼睛眼熟了:“她这里,有一颗痣……而我死去的姐姐隋明溪,这里也有一颗痣。” 女人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口罩挡住了那颗痣,隋月声并未发现什么。而刚才在旅馆匆匆一瞥,终于看清全貌,他这才发现端倪。 警员拿着隋月声提供的信息资料,匆匆去了大队长的办公室,并准备联系医生给隋月声和审讯室里关着的女人做dna鉴定。 孟舟山刚才因为打斗受伤,做完笔录去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结果一出来就见严越昭闷头坐在走廊长椅上抽烟,隋月声则静静坐在另一边。 孟舟山隐隐猜到了什么,他走到隋月声面前缓缓倾身蹲下:“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隋月声下意识抬手,想摸一摸孟舟山青紫的侧脸,但想起严越昭还在一旁,又慢半拍落了下去:“我不确定,但很像……” 孟舟山出声问道:“你有她的照片吗?” 隋月声皱眉想了想:“有一张全家福,是她七岁的时候拍的……” 严越昭心想怪不得他们之前抓捕凶手,在监控里用面容识别技术那么久都识别出不来,原来是个死了十几年的人,略有些着急的从长椅上站起身问道:“你还记不记得照片放在哪儿了?” 孟舟山直接替隋月声回答了:“应该在他平常保管私人物品的盒子里,我回去拿,月声留在警局,你帮我照顾一下他。” 经历了刚刚那么一遭,孟舟山也不放心把隋月声放在别处,思来想去,实在没有比警局更安全的地方了。 隋月声闻言伸手攥住孟舟山的衣角,就在后者以为他会害怕时,隋月声却只说了一句话:“叔叔,你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孟舟山不语,揉了揉他的头,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警局。 严越昭抓了抓头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隋月声相处。刚好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名做笔录的女警。 严越昭问道:“录完了吗?” 女警去饮水机旁边接了杯水,闻言叹口气,对严越昭压低声音道:“我倒是想录,那也得她肯说才行。磨了几个小时,问她什么都不吭声,只承认了凶案是她做的,别的一个字都没往外吐。我都想申请上面找医生给她做精神鉴定了。” 她灌了两口水润嗓子,又匆匆进去了。门缝开合间,隋月声从里面看见了女人的脸,他眉眼低垂,心中藏了许久的疑团终于解开: 原来是她…… 只有她吗……? 世上仅剩的亲人时隔多年终于出现,却是以这样一副姿态,严越昭觉得是个人都会难过一瞬。然而隋月声只是兀自坐在走廊角落,神色无悲无喜。 值夜的女警见他年纪小,一副干干净净的模样,加上听了点案情,难免心生怜悯。从饮水机那儿接了杯热水递给他:“喝点热水吧。” 隋月声低声说了句“谢谢”,不见哭,也不见难过。 他的记忆已经太模糊了。出车祸的时候年纪尚小,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有个姐姐。小时候感情大概也是很好的,但时间真的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任何记忆都会在它的打磨下逐渐苍白褪色。 现在想起来的,只有眼睛下面的那颗痣,还有那只在黑暗楼道中对他伸出的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