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有楚熹年不动如山。 周财主将围观人群的话听进了耳中, 心中不免也升起几分疑窦。他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无声打量着楚熹年,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咣一声砸在了桌上:“鄙人还想请道长再算算别的,若算得准,这锭银子便归道长了,只是若算不准……” 他冷笑两声,正准备说些威胁的话,只见那道长身后的黑衣人忽然一掌拍向桌子,等再抬起手时,那银锭直接被拍成了银饼。 谢镜渊眸色冷凝,语气危险的反问道:“算不准你要如何?” 周财主见状吓得一抖,没想到谢镜渊竟是个高手,半天说不出话。就在这时,楚熹年恰好开口解围:“周老爷,我这徒儿自幼生在山野,不知礼数,还望勿怪。” 谢镜渊闻言睨了楚熹年一眼,撇了撇嘴,对他占自己便宜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连根筷子都折不断,还想当自己的师父? 周财主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只能干笑道:“无碍……无碍……” 楚熹年示意周财主伸出手:“相遇即是有缘,贫道便替您看看手相如何?” 周财主求之不得,闻言立刻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平平整整摊在楚熹年面前:“还请道长算一算鄙人的运道。” 楚熹年不动声色观察着他掌心的纹路,发现周财主虽满身金银,手心却满是陈年厚茧,指头粗糙,虎口处有一道常年放牛牵绳留下的痕迹。 楚熹年闭眼捋了捋自己的假胡须,说了八个字:“先苦后甜,白手起家。” 围观百姓觉得不可能,周财主家财万贯,怎么能算得上苦呢。周财主闻言眼睛却亮了亮,没有说话,而是静等着楚熹年的下文。 楚熹年见他衣衫华贵,领口处沾着一抹极淡的胭脂红,腰间缀着四五个绣工出自不同女子之手的香囊,又慢声道:“荣华已得,却被脂粉女色所误。” 周财主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漂亮的美人儿谁不喜欢。” 楚熹年注意到他后颈有三道细长的指甲印,已经结痂,脸颊虽因饮酒涨得通红,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浅浅红痕,像是被谁扇过一巴掌。 楚熹年不着痕迹把了把他的脉,发现肾水亏虚,五脏六腑都被酒色掏空了,这种人通常很难有后代。慢慢收回手,闭目摇了摇龟壳:“周老爷近日与女子起过争斗,当避则避,莫误自身运道,你至今膝下无子,若想绵延后嗣,必须改命。” 周财主闻言面色诧异,心想楚熹年怎么连个这都知道,心下疑惑顿消,恨不得把他当活神仙供起来,语气激动道:“道长神算啊!实不相瞒,我那正房娘子泼辣得紧,多年未有身孕,鄙人无奈之下只能纳妾养小,可她日日与我撒泼胡闹,实在是不胜其烦,还请道长助我!” 楚熹年从龟壳里抖出三枚铜钱,装模作样掐算片刻:“若想改运,自然有法子,只是不知周老爷能否做到。” 周财主连忙竖起耳朵:“道长不妨直言。” 只看周财主刚才的言行处事,便知其在这条街上是恶霸泼皮类的人物。楚熹年将第一枚铜钱移到他面前:“第一,你福荫单薄,寡友缘,需多做好事,修桥铺路,如此才能累积阴德。” 周财主连连点头,他确实寡友缘,无至交。 楚熹年又将第二枚铜钱移到他面前:“第二,你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多损寿元,半年内莫要外出。” 前两条周财主都听得连连点头,追问道:“道长,第三条呢?” “这第三嘛……”楚熹年将最后一枚铜钱移至他面前,意有所指道,“烟花之地聚声色犬马,你本是福运之人,故而后来飞黄腾达,可若流连脂粉堆中,福运便会被酒色所吞,越来越淡。” 做生意的就没有蠢人,周财主闻言恍然大悟:“道长是想劝我行善事,少出门,避酒色,如此可对?” 楚熹年笑而不语,只道:“贫道一日只算一卦,今日的卦已算完,周老爷可以离去了。” 他若像普通江湖术士那般胡乱掰扯什么印堂发黑,妖魔缠身,需花钱做法消灾,周财主绝不会信。但言语间劝人向善,无威胁恐吓之言,却更让人觉得他不同凡响。 周财主见状从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