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楚熹年不知在想些什么,慢半拍的应了一声。他吹灭蜡烛,然后在渐暗下的光线中走向内室,缓缓解开了身上白色的外裳。 衣服悄然落地。 楚熹年上了床,躺进被子,这才发现谢镜渊还穿着衣服。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睡吧。” 谢镜渊其实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心中总悬着什么似的,等见楚熹年真的过来,才慢慢吐出一口气。他感受到身旁的热源,思忖一瞬,然后干脆利落解开自己的衣服,直接扔到了地上。 黑暗中,不知是谁先抱的谁,两具身躯紧紧挨在了一起。一冷一热,如此矛盾,却又如此契合。 谢镜渊闭着眼,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心想活人也有活人的好处。当初若杀了楚熹年,哪里有今日的鲜活。 他问楚熹年:“你一定要去群英宴?” 楚熹年淡淡阖目,将他往怀里按了按:“过去瞧瞧,也无不可。” 谢镜渊噎了一下,喉结滚动半天,才脸色难看的吐出一句话:“不许跟太子去。” 楚熹年心想这话便没道理了,他似乎是笑了笑,只是在黑暗中看得不甚分明:“那我跟谁去?” 谢镜渊:“……自然是跟本将军去。” 楚熹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他支着头,习惯性摸了摸谢镜渊的右脸,指尖温热,声音低沉:“那我便先谢过将军了。” 谢镜渊没说话,事实上他因为自己对楚熹年的一再破例,产生了丝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毕竟不可控的东西总是让人万分谨慎。 “睡觉,”谢镜渊命令道,“不许再说话。” 楚熹年顺了他的意思,闭眼安歇。 * 群英宴设于广平王府的金鳞阁。来往宾客或位高权重,或博古通今,京城俊杰济济如云,就连端茶送水的仆从也会笑念几句胡乱拼凑的打油诗。 君若白衣身,何须独自怜。 一步踏金鳞,半步跃龙亭。 十年苦寒窗,满腹饱经纶。 一朝英雄识,成名天下知。 群英宴历年来皆设于金鳞阁中,取“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之意。壮志难酬的穷苦文人在此求得晋身阶梯,求贤若渴的王族勋贵则在此处寻觅卧龙凤雏。小小一处金鳞阁,囊括京中大半英才,不可谓不热闹。 但谢镜渊依旧觉得这种宴会很无趣,他懒懒靠在马车里,掀起眼皮看了看对面气度不凡的白衣男子:“你会作诗?” 楚熹年淡淡摇头:“不会。” 谢镜渊:“你擅书画?” 楚熹年依旧摇头:“不擅。” 谢镜渊支着脑袋,指尖缓慢摩挲着自己右脸冰冷的面具,思索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有些荒谬的结论:“你是去看热闹的?” 猜对了。 楚熹年颔首,算是默认。 谢镜渊嗤笑一声:“有什么热闹可看。” 楚熹年心想就算没热闹看,见见世面也是好的。群英宴类似于后世的大型人才招聘市场,太子手下门客幕僚稀缺,去挖些稀世之才来也无不可。 在原著里,晋王前去朔方平叛,楚焦平在京中群英宴上替他网罗了不少人才,也为他日后登上皇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广平小郡王殷文平极是礼贤下士,亲自站在门口迎客,文质儒气的模样令人好感顿生,无论是青衫书生还是名学大家,皆一视同仁。他老远瞧见军侯府的车马,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立刻步下台阶,心想谢将军不是称病已久么,怎么今日竟来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