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不过这里似乎有些太偏僻了。 他背着背包,推着自行车,看到街上一个亮灯的住户都没有,整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 接下来要去哪? 干什么? 见谁? 完成怎么的任务? 秦昆一概不知。系统压根就没反应,仿佛哑巴了一样。 拐过街角,秦昆正在发呆,自行车突然上下颠簸,碾到了什么东西。 地上昏暗处,一个惨叫声响起。 “啊——!哪个王八蛋不长眼!想废了老子的腿吗?!” 出声的人很愤怒,听声音,约莫40多岁,中气十足。 “我艹!你特么大半夜躺在这撞鬼啊!碰瓷拜托白天好吗?大晚上的,别人把你碾死都白死啊!” 秦昆也毫不示弱,对喷起来。 他在殡仪馆上班,走夜路又多,从小胆子就大,二半夜突然听到个人声,不仅没有害怕,还有点高兴。总算是见到个活人了。 那个中气十足的人站了起来,他怀里抱着一个包裹,土里土气的打扮,昏暗中看不清面孔,但秦昆天眼还在,确定这是个阳人。 不过这个阳人的脾气和秦昆一样差。 “我躺在哪你管我啊!老子走了三十里路来给儿子送吃的,人没找到不说,还碰见你这种缺德玩意!真他娘晦气。” 他瞟了瞟秦昆的自行车,这么漂亮的自行车,造型别致,他还从没见过,不服气嘟囔,“有钱就能骑车子碾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妈蛋,世间脾气臭的喷子,除了他爸秦满贵,这人算是一个! 秦昆是服了,见到一时半会拿嘴炮压不住对方,索性攻其软肋:“连儿子都找不到,还有脸骂我?你是不是傻?” 那人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词,不屑撇撇嘴:“哼,我又不认路,有啥的!我儿子说了,他住在财神庙附近。就在这一片。” 哈? 秦昆指着方圆五十米道:“这一片?财神庙?大叔,你睁大眼给我瞅瞅,这一片就一座鬼庙,在那个方向!那是阴庙懂不懂啊?阴庙!供奉无后厉鬼的叫大众庙,供奉溺死水鬼的叫水流公庙,供奉无主女尸的叫姑娘庙,供奉无主男尸的叫有应公庙,你告诉我这是财神庙?哈?” 秦昆炫出常识,终于扬眉吐气一把,看到把那个大叔说的半天不吱声,得意非常。 半晌,那个大叔咽了咽口水,问道:“好他娘的,这么多讲究,小兄弟是老庙镇的人吧?” “废话!我当然……”秦昆突然一怔,觉得哪块不太对劲。 冷风嗖嗖。 那个大叔一喜:“太好了,我叫秦忠义,我儿子秦满贵。” 秦昆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任由寒风吹拂,整个人蒿草一样凌乱飘荡。 系统,不带这么玩的…… 那个大叔见秦昆不说话,以为他误会自己是坏人,连忙道:“小兄弟,咱是阴川县秦家村的,儿子在阴川老庙镇钢材设备厂当工人,今天给儿子带一兜子馒头麻花过来,找不到人了,大晚上也不好问街坊邻居,你能帮我找找不?” 既然求人,那个大叔便缓和了语气,尽量客气说道。 秦昆继续凌乱,半晌,艰涩开口:“我说大叔……哦不,大爷,小兄弟三个字您千万别叫了,差辈……” 尼玛!这是我爷爷啊!我爷爷啊!! 秦昆内心仰天长啸,借着昏暗的灯光,果然发现了这个人依稀可以看出爷爷当年的影子。 老天爷,我跟你没仇啊!你这是要搞死我啊!! 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到这里?! “啊?小兄弟,我才40,咱们乡下种地的泥腿子,虽然显老,也不能把我叫大爷啊。” 秦忠义有些不高兴了,还想嘟囔两句,被秦昆抬手打断:“今年是什么年头?” “羊年啊!这不刚过完年吗?你们富贵人家不记生肖的?” 秦忠义突然有些怀疑,秦昆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他看秦昆一身风衣,一表人才,再加上这辆花里胡哨的自行车,感觉比县城赶集见到的摩托都好看。还有那精致的背包,好家伙,这样的人竟然不知道今年是啥年?没文化真可怕。 秦昆没理会秦忠义的鄙夷,掰着指头算了算,嗯,羊年,应该是华夏国新历1980年,刚刚过完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