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岳反应极快,面上还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还是年纪太小啊, 自家兄弟面前, 怎么胡闹都无所谓, 官府权力,可不是给你这么用的——你说是不是, 小朝大人?” 看起来宽和极了, 实则在下什么眼药, 做什么警告,再明显不过。 朝慕云眸底墨色渐浓。 大理寺查案架势摆的十足,也实实在在在行动, 官府突然对敏感案件重提, 漕帮和漕帮背后之人, 不可能不重视,他们不知道典王藏在哪里,典王同样不知道他们查案背后是否有计划,在算盘什么,一定非常感兴趣。 就比如此刻,康岳进房间来,由着夜无垢挑衅,废话加口花花,都还没有走……不感兴趣,何必周旋? 对方这是在试探,试探的有他和夜无垢的关系,还有他们的敏锐聪慧程度,甚至,案情方面查到了多深,知道了多少。 “天子以仁治国,茶坊市井从不禁议论,此非公堂,倒也不必这么上纲上线,”朝慕云话音不疾不徐,面带微笑,看向夜无垢,“你说是不是?” 夜无垢扇子摇的更风流了,若不是面具挡着,满脸桃花都压不下去,满心满眼都是让他微笑的人:“就是,只是闲来无事说句嘴么,兄弟们走船,什么荤话没说过,贩夫走卒闲了,也是满嘴跑马车,屋里都不是外人,我调侃两句怎么了,太过计较,可就没度量了。” 小朝大就护我就护我,气死你们气死你们!! 胡复蒙:…… 康岳:…… 这到底是真在开玩笑,还是有意的掩饰之举? 朝慕云却似乎没见到二人的眉眼官司,一心只有正事:“今日偶遇康帮主,却是极好,大理寺有桩案子稍有牵连,本官有几个问题想要讨教,不知康帮主可能行个方便?” 康岳一派自如:“为官府效力,我辈义不容辞,朝大人请讲。” 朝慕云便问:“王德业身亡那日,康帮主在何处?” “漕帮,主厅后书房,秉烛公务,整整一夜,”康岳体贴解释,“漕帮底下河道无数,漕船无数,每日事务不比你们官署轻松,我整夜未眠,灯亦整夜未熄,下面值守兄弟都看到了。” 朝慕云却没买账:“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看到灯盏亮了一夜——却没看到你本人?” “朝大人这是疑我?我同这位王大人可不熟,京城官场,我只有一位好友,便是今日桌上的吏部侍郎胡复蒙,”康岳顿了顿,笑得意味深长,“京城对我漕帮多有误解,我还以为小朝大人眼明心亮,与众不同,不想也会被流言蜚语影响呢。” “少废话!” 夜无垢很不满意康岳看向病秧子的眼神,这是要挖他墙角么:“王德业你不认识,姚波你总该熟了吧,为何人死三日,你丁点没反应?” “因为那是意外啊,”康岳摊手,“出事当下就报了官,官府来的很快,判定是意外,漕帮还能怎样?别人没有官官相护,这就是事实,怨只怨姚波命不好,别人官官相护,咱们漕帮庙小,经不起那么大的风,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我除了给兄弟们发些抚慰金,还能干什么?造反么?” 朝慕云:“报官报的哪处?哪里来的仵作?” 康岳:“京兆尹。” 他微微笑着,摆好架势,等着朝慕云来问,结果对方却转了方向:“康帮主今日与胡大人相聚于此,所为何事?” 顿了下,康岳才道:“他未着官服,我亦轻车简从,自是……没有什么目的的,仅只私下小聚。” 朝慕云:“因何私下小聚?即是好友,什么事不能说,需得避开众人来此密会?” “密么?好像不是,否则你二位怎会知晓?”康岳从容的很,面上笑容一直未淡过,“与胡兄约在外面,不在官署,不在漕帮,亦不在自己家,就是希望友谊纯粹,不为外物影响,相聚只谈理想,只谈兴趣,不涉官场,不涉江湖,遂也没必要刻意避着别人,仅此而已。” 朝慕云一直看着康岳,从今日对方进门,就一直在观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