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我们大姑娘请您进去。” 王毅兴摇摇头,“闺房之地,我不能进去。” 周显白嘻嘻一笑,揶揄道:“人家请您呢,有什么不能去的?” 王毅兴白了他一眼。 等这几个婆子将花颜珠珠花从文家三姑娘文宜顺那里取过来,周显白就道:“银累丝嵌猫睛石麻姑献寿大花簪是昌远侯夫人拿走的。她现在都死了,这东西再拿回来也不吉利,就当是吊丧了,让她带到棺材去算了。” 盛家老管事点点头,“也好。我家夫人和大姑娘一定会同意的。”说着,跟周显白一起离开文宜室的院子,回刚才库房去了。 周怀轩这时已经去大理寺丞王之全查案的正院里去了,不在库房这里候着。 周显白看东西都到手了,就吩咐道:“去把箱子拿进来。你,还有你,去昌远侯府以前的库房,把他们的库银搬来,铺在箱子上头。” 神将府的军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就搬来一百多个簇新的香樟木大箱子,摆在库房前面。 一百来个军士一起动手,足足搬了一下午,才将这些东西都放进去。 然后周显白看着人将一块块白花花的银子铺子箱子上头。 银子铺得并不严实,隐隐约约可以下面装着的那些珍奇的物件。 不过大部分都用盒子严严实实盖好了,看不见里面的璀璨光华。 一个个箱子半畅着从昌远侯府里面搬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等了一下午,才等到这场好戏,顿时一个个踮起脚细看,都恨爹娘少生了几只眼睛,那么多东西,光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了,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为了让大家“眼见为实”,周怀轩先前特意嘱咐过周显白,让他将那天念过口供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单独摆在两个箱子里。 这两个箱子都不铺银子,大大方方敞开,给众人围观。 那些人一见之下,都道:“果然是昌远侯府偷的!你看那个玉带围!那天我在口供上听到过!——乖乖,这玉色多纯,多润,多油啊……” “对啊对啊!还有旁边的名家法帖!我那天听见了,心疼得直抽抽!若是我的法帖给人抢去了,我拼着不活了也要跟他们拼命!” 一箱箱东西从昌远侯府抬出来,后面的箱子上都铺着白花花的银子。 冬日傍晚的阳光没有丝毫热度,但是照在这些银子上,却晃得大家心里暖烘烘的。 有人已经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低声道:“难怪昌远侯府不放过盛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什么不对的。如果没有神将府,那盛家的东西吞了就吞了呗……” “话不能这么说。你当是乱世啊?你力气大就能抢好东西?”那人身边有人鄙夷地啐了他一口,“咱们大夏皇朝的大理寺、刑部,还有府衙县衙,可不是吃素的!” 乱世出枭雄。 但是大夏现在升平已久,除了跟国境外的蛮族打仗以外,这片土地上,已经有千年没有见过干戈了。 这样的升平盛世,百姓们尊崇的是秩序和律例。 那人悻悻地看了一会儿,再看看神将府的军士,只好打消了刚刚升起的一丝念头,转身回自己家去了。 他回去的地方,是当今太后的娘家,也就是先帝夏明帝的皇后的娘家,如今已经晋升为太后了。 周怀轩把这些事交给周显白料理,自己早带了几个人来到正院,看大理寺丞王之全那边怎样了。 王之全这一下午都在昌远侯和他夫人自缢的屋子里待着。 起初他带着人一进到院子里,就发现这里被人守得井井有条,正在等着他们过去,禁不住捋捋胡须,点头暗赞。 来到正堂,他看见昌远侯的第三子,也是唯一的庶子文震新走过来抱拳道:“见过王大人。” 王之全点点头,抬手道:“文三爷免礼。”又问:“昌远侯和夫人在哪里?” 文震新哽咽着道:“我爹和母亲还在里屋。我刚命人将那里封了,不许人进出,您请过来看看。” 王之全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颔首道:“不错。”然后带着仵作和衙差走了进去。 这些人是跟了他十几年的,都很熟惯。 进去先把守了里屋的门洞,然后仵作走在最前面,一路四下看着,从门口看到窗台,从地上看到屋梁,再从床铺看到地上的草席上停着的两个老人身上。 他在草席边上停住脚步,半蹲下来。 王之全也走过来,在他身后背着手,弯腰看了看,问道:“是昌远侯和他夫人?” 仵作伸出手,在昌远侯和他夫人脸上摸了摸,点头道:”正是。没有乔装。” 再看这两人的死状,颈项上都是正面一圈乌紫,正是悬过梁的痕迹。 两人都是圆睁着双眼,长长的舌头吐出来,脸上五官都有出血的症状。 粗粗一看,正是悬梁自尽的死样。 王之全皱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