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喜欢什么?在意什么? 好像没有太喜欢,太在乎的东西。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总是左边写着“随便吧”,右边写着“我累了”,综合在一起就是,“全特么给我滚,老子要睡觉。” 至于为什么爱睡觉,没人能给出答案。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时郁在靠睡觉来逃避什么。 荆谓云理解时郁,在那昏暗到不见一丝光亮的人生中,他与她都是对方仅有的一簇能够焚尽一切的火焰。 “时郁,你怎么了?” 熟悉的话语在校运会前期荆谓云也说过,只不过,当时是在舞蹈室,他和她之间也没有隔着门。 是啊,时郁,你怎么了? 不是和你说了,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可以发泄给我吗? 小骗子。 明明在心声里说,会相信我,一直都信的。 荆谓云从来不会对时郁说,“你要坚强一点。”、“你不要想太多。”、“快振作起来。”、“你现在过得有什么不如意?”…… 这些话实在是太虚无飘渺了,甚至可能会让人因为这几句话而撒“我很好,我没事。”这种谎言。 她不好。 她如果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人总是会在事情发生后,满怀关心的去安慰,去帮助。殊不知,有时候正是一些看似安慰的话,却让人越陷越深。 毕竟,痛苦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啊! 时郁害怕伤害他人,同样,也害怕他人的善意。 她似乎不太会回应这一类的情感,当初梁恬不过是给她买了一杯奶茶,她就手足无措慌乱地不知作何反应。 少女脆弱到随时可能消失,离所有人而去。 “昨天掉的皇冠,你还要吗?”荆谓云声音嘶哑。 里面的时郁没理。 下一瞬,却从门后发出了细碎的响动。 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荆谓云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旁的高雅和时宴擎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会错过什么。 “啪嗒”荆谓云弄响了金属打火机,和昨晚一样,他用手指操控着火机,灵巧的杂耍着。 转打火机是没有声音的。 可荆谓云转完以后,却像等待夸奖的小孩子一样,问着里面的人,“你这次怎么不给我鼓掌了?是觉得没有昨天转的好吗?” “……” “不欺负你了,火机给你玩好不好?” “……” 荆谓云没有一句话是在问时郁现在在干什么,情况如何,愿不愿意出来。 而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和时郁闲聊着。哪怕里面的人不会给他一点回应,他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少年心上如同被钝刀子缓慢割着一样,没有一下是出血的,却没有一下是不疼的。 他对着那扇门说了好多好多,全然没有之前在书房时不善言辞的模样。 时宴擎和高雅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看向荆谓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敢置信。 很难想象,那个满身戾气,犹如恶犬一般的少年,会如此温声细语,低声下气不求回应的与人讲话。 他在大小姐面前,真的一点也不凶。 他甚至…… 快要哭了。 “时郁,你还要我抱你吗?”荆谓云忽然道,声音痛苦且沙哑。 下一秒,洗手间内传来少女破碎不堪的抽噎,她似乎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那是永无止境的绝望,濒临死亡的哀嚎,不断撕扯的伤口,哭不出来的眼泪。 那里是少女心中关着魔鬼的地方。 随时有可能撕碎牢笼,冲出来把人吞噬殆尽,一点不剩。 “叩叩……” 荆谓云屈指在门上轻敲了两下,然后轻声道:“别怕……” “砰!” 一声巨响,少年抬腿狠狠踹在门上,房门猛地一颤,锁扣处却依然死死扣在门框卡槽里。 像这种地方的门,大多数很难一脚踹开,这不是力气大不大的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