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也应和道:“北齐和南燕多有往来,若论出众,本宫此前曾听闻三公主文武皆精通,也领过兵,堪称一句巾帼英雄。” “贵妃娘娘说笑了,本公主还是更羡慕琼华郡主。” 像是看出赵淑妃的意图,南燕三公主莞尔一笑应着话,将话头又扯回到赵琼华身上,丝毫不肯放过她一般。 如此说着,三公主端着酒盏起身,行至阶下,在赵琼华面前站定,“尚且没来北齐时,本公主就觉得我和郡主一定投缘,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本公主先敬郡主一杯。” 说罢不待赵琼华应答,三公主便先仰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末了她还将酒盏倒扣,颇有些惋惜开口:“本公主原也想去侯府先见郡主一面,只可惜郡主太过忙碌,都未曾回过本公主的拜帖。” 这是非要她喝了这杯酒不可了。 殿内丝竹声悦耳,舞姬水袖翩然,一举一动间落落大方又无声撩人,赵琼华闻言终于放下托腮的手,抬眸打量着面前的这位三公主。 明眸善睐,她笑起来时也带着几分温柔婉约。 三公主今日虽穿着一身罗裙,但许是常年习武、又在军营中留过几年的缘故,即便她如今是一幅女儿家的装扮,但仍旧掩盖不住她眉目间的英气,也为她平添几分凌厉。 知道赵琼华在看她,三公主也毫不怯弱,大方迎上她打量的目光。 与此同时,她还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盏,似乎是在提醒着赵琼华,莫要忘记回敬一杯酒。 礼尚往来,本也该如此。 见状,赵琼华哂笑一声,施施然起身,只不过她端着的不是酒盅,而是一杯清茶,“三公主远道而来,琼华身为北齐郡主,本该敬公主一杯酒,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只是有些可惜,琼华近日身子不适,吹多了凉风有些头痛,太医特意叮嘱教郡主不要喝酒。” “如今琼华便以茶代酒,敬公主一杯。” “还望公主在北齐这段时日玩得尽兴。” 说罢,她同样也不等三公主回神应声,兀自饮尽杯中茶,也学着三公主方才那般,将茶盏倒扣,未有一滴茶水滴出。 三公主的笑容淡了几分,脸色也一阵儿青一阵儿白的,她看向赵琼华的目光也从试探变成了不善。 以酒敬友,酒杯倒扣是为尊敬;但如今赵琼华以茶代酒,却也倒扣茶盏,这一举动落在三公主眼中,只余下挑衅和轻蔑。 半晌后,她忽然笑出声来,“既然郡主身子不适,本公主也不会强人所难。今日有缘得见郡主,已是万幸。” “公主说笑了。” 赵琼华敷衍一笑,着实提不起来兴趣,“等日后公主无事,琼华再与公主小叙一番。” “今日既是接风宴,公主可也要好好享受一番。” 三公主过来时,殿内刚好一曲舞毕,在两人说话间隙,乐师未动,舞姬退下又更换了新的人。 只是因着两个人的你来我往,太和殿内的不少人都看向她们二人。 没有吩咐,乐师也不敢突然奏乐,只能干等着,见机行事。 乐师不动,舞姬自然也站在殿外,如此一来,太和殿中就安静了不少。 赵琼华将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三公主环视一周,看到南燕太子颇为不赞同的眼神时,她身子一僵,打着圆场,“郡主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依郡主所言,日后我们再来叙旧。” 三公主甫一落座,殿内丝竹声又起,舞姬也依次入殿,舞者近日新排好的舞蹈。 这场接风宴,朝臣女眷虽都要出席,但更多的是朝臣使臣之间的外交往来,与女眷干系并不大。 赵琼华本就无意出风头,但南燕三公主一来,几番唇舌交锋之后,她想不引起旁人注意都难。 不过想起方才三公主的话,她不由得蹙眉,剥着小橘子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她与南燕从无交集,又何来叙旧一说。 即便是在前世,她与这位三公主虽有恩怨在身,但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更谈不上叙旧二字。 许是她想多了。 赵琼华摇摇头,心下虽是这般想法,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望向南燕使臣的席位。 却恰好对上南燕太子的目光。 几道玉阶,仿佛隔开了所有岁月,她只感觉到他的眸光不似从前那般凉薄,但她也无意去探究什么,只是礼貌性地点头致意后,赵琼华就别开视线,继续赏着舞乐。 赵淮止察觉到些许不对,他偏头,放低声音问着,“琼华,你从前见过这位三公主吗?” 六年前,北齐和南燕时有交战,南燕三公主也领兵上过战场。 知己知彼,赵淮止在军营时,自也听人提起过她。 三公主和南燕太子是同母的亲兄妹,比起其他几位公主,三公主可谓是得了南燕国主的偏宠,即便是南燕太子都无法与她相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