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谢云辞却不一样,今日听他的话,好像永宁侯府也并不像表面那般太平。 对京中世家她只稍有了解,但到底是表里如一还是败絮其中,她却也没派人去着手调查太多。 只知道永宁侯府祖上也是经历过死生拼杀,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人。从疆场的无名小卒直至步入朝堂,加官进爵至世袭罔替的侯位,永宁侯府世代都是运筹帷幄、堪称独当一面的大将。 可到了如今的永宁侯这一辈时,从武将转了文官,个中缘由不甚清晰,也很从前许多交好的世家都断了往来。 其中就包括镇宁侯府。 坊间传闻有言,永宁侯和夫人一向恩爱甚笃,形影不离,堪称是金玉良缘。而且永宁侯洁身自好,从不纳妾、不养外室、更是从不去花街柳巷寻欢作乐。 京中私下里羡慕永宁侯夫人的小姐贵妇不知几何。 且先不提谢云辞却一早搬离侯府不同住,只今日谢太夫人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 永宁侯府,倒是有几分意思了。 只可惜也都与她无关。 赵琼华心里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轻叹一声,把书放到一旁,她抬袖掩面,遮挡住透过窗棂倾泻而下的大好天光,收住所有无所飘游的思绪,阖眼小憩。 另一边,湖心亭处。 谢云辞正百无聊赖地往白净扇面上作画,原本搁置着茶水点心的石桌如今被毛笔和各色颜料所占据。 他兀自画得出神,一勾一提之间都极为小心翼翼,生怕一处落笔不当就毁了整个扇面。 将近用了半个时辰,谢云辞才堪堪画完,盖好私印后又收笔。 “这琼花和海棠画的倒是相称。”就在他刚把笔放下的一瞬间,谢太夫人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祖母一段时日没见你,你倒是长进了不少。” 这份长进,也不知是在说他的画技亦或者是其他。 谢云辞只作不知,他一面把扇子平摊开放到石凳上,等着墨迹干涸,一面问道:“祖母您不是去休息了吗?” “今天这日子,祖母哪里还睡得着。” “你和祖母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琼华?” 谢云辞是她一手带大的孙子,性子她这个做祖母的再清楚不过。哪怕他一早退离朝堂,整日听戏逗鸟,可也没见他对谁有过例外。 永乐坊的管家也同她说过,谢云辞从未带人回去过,平日里更是不曾接近过其他女子,便连逢场作戏都未曾有过。 可偏偏今日,独独有了赵琼华这个例外。 她又如何不多想。 “您今日不是都听到了吗?”谢云辞绕到另一旁收拾着石桌,“赵太夫人都说琼华尚且没及笄,不依着您。” 谢太夫人掐指算了算,也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万事莫后悔。” 说罢,谢太夫人也不再和谢云辞说些有头没尾的话,只说过一句‘要回房休息,厢房还替他留着,若是想的话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后便离开了后花园。 夏风微凉,吹得一阵风荷摇曳,谢云辞垂眸不言,好半晌后他才又提笔,在扇面上寻了块能落笔的地方,重又题了字。 * 落日西斜,天边的云点缀着远山暮色,偶有几行飞鸟并行经过,远看自成一副画作。 别院府门前,两辆马车已稳稳停靠在路边,赵琼华扶着赵太夫人出府,谢太夫人也走在一旁,说着有空再来京郊陪她云云。 放好步梯,先扶着自家祖母进了马车,赵琼华提起裙摆,正要上去时,临了却听到谢云辞在喊她,她这才停步,转身回望看向他。 “我折扇太多,扇袋不够,新得的这把就送给你了。”见她停了下来,谢云辞也放缓步伐,走到车前时,将已经晾好的扇子交给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