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百姓南下过金川江水,前往比交跖更远的地方,这三万人已离不开神药,自愿前往,耕种神药,前方非但是万丈深渊,还遗患无穷。” 侯万疆与鲍为皆是一震,便是当年威望极高的太皇帝,只怕也无法轻易叫三万人自愿背井离乡,前往人迹罕至的郊野荒原。 许半山郑重拜了一拜,“许某位卑,亦不敢看生灵涂炭,情势危机,恳请将军规劝吴王,斩杀祸端,以正天清。” 侯开、鲍为两人亦叩请。 身后是乱葬枯骨,身前是岌岌可危妖人作乱的越国,侯万疆扶起三人,当机立断,“老夫这就回府,取老越王遗旨,入宫面见王上。” “越国有救了!” 鲍为、侯开等人大喜,许半山忧虑,“兵权掌在郑家小儿手中,据老夫所知,郑敏已归顺安庆太子,禁宫卫马恒也是乱贼的人,将军此行,务必当心。” 侯万疆岂会不知,然万死不辞,郑敏敢拦,先问他手里的斩刀,马恒敢拦,先问越地千军万马。 侯万疆朝许半山拱手道谢,吩咐侯开安顿许先生,收敛坑中尸首,不再耽搁,取了马匹,先一步快马赶回都城。 到将军府的人离开乱葬岗,鲍为连连行礼,“谢先生救鲍某一命,若非先生叫人拿下守山人,这天坑里的尸骨证据,一把火就要化成灰烬了。” 柳征迁来一辆简单的马车,一个包袱,许半山朝鲍为道,“都城非医正久留之地,这是一点衣衫盘缠,先生暂且离开吴国罢,隐姓埋名,避免杀身之祸。” 大恩不言谢,鲍为拜了再拜,上了马车,趁天未大明,离开了。 柳征目送鲍为离开,立在先生身侧,低声问,“先生何不道明身份,招揽老将军,以陛下之才,当得良将效忠。” 许半山摇头,并未多言,侯万疆对吴王忠心耿耿,想招降绝无可能,他与主上思虑一致,说动侯万疆策反吴王,从吴国内里分化吴王和司马慈,一旦吴王醒悟,吴国必有一场血战。 柳征是武人,知此处先生不能多说,便只听令行事,反而寄奴忍不住追问,“老将军能说动吴王么?许多病患因神药延误了治病的时机,死了不少人,小的听闻吴王待那乱贼很是尊敬。” 远处侯开指挥人掩埋收敛尸体,往这边疾步而来,许半山应道,“事情已成了一半,不急。” 秋宅书房。 秋雙呈上信报,叩首回禀,“不出公子所料,桓洼果真首鼠两端,一面收着我们的金银财宝,一面和国师府的人暗中来往。” 书房金碧辉煌,琉璃盏,夜光杯,博物架上半格奇珍异宝,半格文籍书卷,案桌旁的男子着黑衣,因着那黑衣上金银线绣大簇牡丹,便不显得暗沉,衬着面如冠玉,身形修长,反而金质玉相,吴地的日光毒辣,半年来却未在他身上留下日光的痕迹,握着绢帛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薄薄的玉色。 剑眉星目下神情温和,语气温泰,说出的话却叫秋雙等人一震。 “带人绑了秋雙,藏去外山,告诉桓洼,往前看,是秋家在吴地的粮庄钱庄,往后看,他这个宝贝儿子的命,叫他掂量掂量。” 吴国都城两处宫城,东西相望,吴王拥立安庆太子为帝后,自愿搬离太和宫,住到旧宫长寿宫,朝政国事交给太和宫后,一心只随大国师求仙问道,听侍从通报,侯万疆拿着老吴王遗训求见,这才自丹房里出来,进御书房听老将军恳求归政,笑道,“神仙莅临,我等自当奉上王椅,有圣君治国,我吴国百姓再无病痛。” 侯万疆怒恶,却未再口出恶言。 吴王生得圆胖,性子看似宽厚,实则精明,吩咐亲信侍从守在外围,“越地偏远,高山毒瘴,土地贫瘠,兵不精,粮不富,哪里像大成,地域辽阔,再不济,取下江淮,于我吴国也是一大粮仓水师助力,但我吴国缺兵少粮,怎么打得下这江山,安庆太子司马慈,便是最好的时机。” 只是事情多少超出了他的预料,原以为安庆太子司马氏血脉正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