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夫高人一等的位置上,不当女子是对等的对手,既然不屑于顾,便不必付诸口舌,寄情山水,也并非真正的乐山乐水,而是消极悲观厌世。 宴归怀面色些许凝重,“臣已着人打听过,文博士张芝山,武博士岑参年已经交代了学子,文武试今年一定要举办,赛场,判官,司礼都已经准备好了。” 崔漾浅饮了一口淡茶,说完他未尽之意,“文武试一定要办,但办完以后,谁也不应征召,单就扬名,不出仕,介时叫我门前萧索荒凉,倒是好一招无声胜有声。” 陆子明无奈,拱手添茶,“还请陛下早做定夺,若不设下关卡,入京的学子只会越来越多,世人多从众,到时候再停文武试,只怕要闹开了。” 崔漾沉吟思忖,并未做答。 文武试也是司马庚弄出来的,每年立秋,由太学主办,除太学学子外,天下各学宫、结庐学子、有识之士都可以入京参加,不拘身份地位。 分文、武两课,一则拔得头筹可扬名,二则自王铮早年文武试上一战成名,被司马庚选为朝官后,每年他都会从文、武课试前十名里提拔人才为官,这文武试便成了除察举孝廉、茂才外另一条出仕之道。 学风蔚然,参赛的学子逐年递增,到去年,已有过万众学子聚集京城。 如若能在文武试上取得些名次,十月应诏贤良,便不是无名之辈,名气越大,官路也就越好走。 崔漾将诗作递还给侍卫,问陆子明,“都考些什么?” 四人同席,陆子明回禀,“回陛下,文课有六,一考博闻强识,二考诗词,三琴棋书画取其一,四筹算,五断案,六时政;武课有三,一博闻强识,二弓马骑射,三排兵布阵。” 念及陛下擅长弓马骑射,又是将军出身,宴归怀略迟疑,行礼问道,“陛下是想参加么?” 崔漾失笑摇头,“朕的目的是引导他们入朝为官,不是与他们为敌。” 她略一思忖,朝两人道,“近来放你们两人沐休,归怀你负责盯贤良馆,若有应诏的,且人尚可,便将人留下,陆先生帮着寻人,需得家境稍显贫寒,略有些学识却不傲气的,找三十人,擅长什么都没所谓,品德端正即可。” 两人虽不明白陛下的用意,但都应下,立时便去办了。 司马庚眼底起了波澜,看着窗外远山微雨,一时心绪起伏。 她选出三十人,在背后操控指点,叫他们在文武试中霸占大部分头名。 一则这三十人应诏入朝,其余学子自然跟从追随,可解十月课考贤良,千职待缺无人应诏之危,二则选的都是寒门清流,一旦入朝,便是寒门新贵,纯粹的天子门生,衷心可靠,天下寒门学子敬她用人不拘身份地位,必心生拥戴向往,为其正名。 三为新朝政令,这三十人入朝,冲击的是旧臣勋贵,是继续与新帝对抗失了圣心,还是后退一步与寒门士子分羹抗衡,人心各自揣摩,她位居幕后,拨弄起朝政,便易如反掌。 一箭三雕,靠的是心计谋算,自晋阳叛乱起,桩桩件件,无不从容自如,趁势而为,随机应变,再荆棘,始终泰然应对,淡然处之。 军政,内务得心应手,处理起来,并不比任何人差。 尤其对读书人,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耐心,比起对朝臣,手段温和包容了很多,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叫人心惊,也心折。 司马庚喉咙微痒,见她立于窗前,知她正在看秋景,便压住了不发出响动,只半靠在椅子上,浑身力气似乎被抽掉了一半,心里潮热,亦心生灰败。 细雨汇集成珠,自屋檐角下垂落,滴在竹篦之上,散出空灵轻响,路上书生巾冠素袍,护着招文袋提着袍角急匆匆而过,清川长薄,秋雨空濛,远处暮云溢出清寒,碧梧叶雨滴滴答答,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