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尺,她练一门武功,硬生生将全身骨头掰断,缩到与我一般高,那武功毒辣,练时受千刀万剐骨骼寸断之痛,十四岁到十八岁,足足四年,我们两人用同一个身份,半数时间她躲在地窖里暗无天日练武,默写书册,研习兵法,医毒术,只要有用,她都学,没日没夜,到她出来,没过多久,王行倒台,崔家平反,麒麟山落草,那时已不是寻常人能对付得了的了。” 秋修然失神,“那北麓书院与废帝一见如故的人是?” “是我。” 王铮起身看了眼榻上昏迷着的人,眸中复杂,“不过,我所学的东西,都是她教的。” 崔呈两个妹妹都是早死,崔、王两家有仇,崔家厌恶他身体里流着王家的血脉,王家又痛恨他是崔氏女生的儿子,他只是个供崔九得罪的人殴打泄愤的工具,有什么资格读书识字。 人人只道崔家阿九不学无术,先生授课,只知呼呼大睡,却不知整个崔府的藏书阁全装在她脑子里,当年她默写崔家藏书中的万余册,后头他一一校验过,分毫也不差。 四年过去,地窖深三丈,麻纸烧出的灰,将其填满了。 “不要小看她做一件事的决心。” 王铮不去看秋修然震惊的目光,理了理官服的袖口,遮住从腕间逐年增长已蔓延至大臂的红丝,起身出了医馆,吩咐堂外候着的丞相府长吏,“启程罢。” 离开前想看看她的情况,秋修然进了里间,踱步至榻前,手指无意识拨弄着腰侧的算盘,垂眸看昏迷着的人,目光落在她袖间,见她袖袍下压了折扇,微微一怔。 这折扇实则是她的兵器,扇骨后端装着蚕丝线,牦牛针,另有银针四枚,刚送进来时,骨针分明是满的。 无人能动这机关。 秋修然目光落在对方苍白无色的面容上,一时凝滞,便是故意为之,对自己也太狠心了些。 外头家臣催促,秋修然看了一会儿,吩咐进来的婢女照看好她,掀帘出了房间,希望他回来时,局势已大定,她伤也好了。 郭鹏几人商量过,要将陛下挪到皇宫去。 “最好是不要挪动,你们硬要挪动,就连榻一并挪走,走路平稳,不要晃动到伤患。” 老神医说了半天,这些侍卫们就是觉得这里不安全,说如果再来刺客,不好布防,护不住陛下。 老神医说不通,瞪圆了眼,只得去寻些布条来,把伤患腿,半身都绑住固定好,又找了匠人来,在榻四头都装上隔板,免得出意外划出去,药打包好,“争来争去争来争去,一个硬板凳,有什么好争的,好好一条命都争没了!” 大老虎安静地随在一侧,警觉四周,老神医偷撸了一把,乐颠颠地背着手得意,又伸手揪揪大老虎的耳朵。 大老虎被摸得烦了,张口龇牙吓唬吓唬,却没有真正咬他,恐吓的声音也小。 老神医乐得手舞足蹈,“你这大猫灵性,要是做太医能天天与你这大猫玩,老头我倒是愿意的。” 郭鹏立刻便道,“神医若肯入宫的话,我等定护得神医周全。” 老神医摆摆手,“算了算了,她这情况,药也用了,那张青也尽够用了,老头我这儿还有许多病人呢,你们快走吧,别挡着老头往阎王爷手里拉人。” 老神医菩萨心肠,但脾气不好很固执,来硬的也没用,张青点点头,郭鹏等人行礼道谢,先办要紧事。 老神医背着手,望着那禁军们护着马车列阵过去,叉着腰有些乐哈哈的,“昏迷了还留三分神,小丫头这鬼机灵劲,和崔呈那小子简直一模一样,哈。” 老头背着手回善堂,看余下的病患几个小弟子也能处理,伸了个懒腰回草庐睡觉,推门进去被吓了一跳,忙接住墙边倒下的血人,“啊啊啊,这么重的伤,再不治你就死啦!” 是个浑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