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月前。 窗外雨点如豆大,白光浮动,然后是惊雷声。 埋在被中苏澜瑟缩一下,眼眶湿红。她起身下楼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缩成球。 客厅离各个窗户最远,声音也最小。 苏澜无声哭泣,她从小到大都一直很害怕打雷,白日勉勉强强,可以不动声色,可一到晚上,她就听不得打雷,尤其是外面下着大雨时。 而理由则很荒唐,是因为曾在雷雨天时半夜睡不着,黑暗中都是细碎小小的声音,让小时候的她很害怕,那时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客厅,却听到诡异的尖笑声,吓得不行,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哭。 虽然后来证实是爸爸无聊,趁着打雷掩护尝试尖笑,但至此之后便一直很怕打雷了。 苏澜偷瞄林蓉房间,她其实有点挣扎,介于想去找林蓉和不想去之间。 想去找林蓉抱抱摸摸求安慰,但又怕林蓉觉得自己太胆小,毕竟她都大学毕业了还害怕打雷。 苏澜把脑袋埋在膝间蜷缩着。 不过想再多结果其实都相同,反正每次她最后不会去找林蓉。 好冷。 她抽抽鼻子,拿起卫生纸擤鼻涕。 惊雷再次落下,苏澜的眼泪也随之落下。 她盯着林蓉的房门,天人交战一会,还是畏畏缩缩地拿着一包卫生纸走去,没有敲门打扰,就单纯坐在林蓉的房门门把的另一侧地板。 感觉离她近一些更安心,反正谁大半夜没事会起床,只要她不起床就不会撞见她,就算起床了她也能在对方发现前逃跑。 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前没被发现,如今也不会,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苏澜如此想着,自己可真是小聪明蛋。 她靠着房门,再次缩成球,又被木造地板冷得打颤,明明就是夏天,怎么那么冷。 是不是应该去拿条毯子? 思绪被再次落下的雷打断,无暇思考其他,苏澜把头埋起,继续哭,哭完再擤鼻涕,还不忘儘量做到无声。 突然门窗紧闭的室内吹起了阴风,苏澜寒毛倒竖,环顾四周,摸着戒指,正欲起身,门却被推开。 「澜澜?」林蓉有些疑惑地喊道,她穿着睡衣,手上拿着一把桃木剑,乌发有些凌乱,像是匆忙出来的。 苏澜愣了一会正欲解释什么,却听林蓉对她说:「过来。」边说还边把人揽入怀中。 「有东西。」林蓉轻声道,苏澜遂不及防地撞入心上人怀中,微微低头,脸正好埋入林蓉颈窝中,林蓉却轻轻推开苏澜,让她待在自己房间,自己则拿着桃木剑和几张写着歪扭咒语的黄纸出去了。 苏澜十分乖巧地鑽进还留着林蓉馀温的被窝,等她回来。 不出一会,林蓉就提着剑回来,但符不见了。 「唔……你没事吧?刚怎么在我房门口?」林蓉放下剑,坐到苏澜身旁。 苏澜凭着自己对林蓉能力的瞭解程度和胡扯能力,讲起刚打好的腹稿:「刚刚我在房里睡觉,半夜想喝水,就感到阴风阵阵,于是缩你房门口了。」 林蓉愣了一会,没有怀疑,抱住她:「抱歉,刚刚在睡觉,没能及时发现异常。」一边轻摸苏澜的头安抚。 苏澜有些利用心上人的愧疚,但不过瞬息便全数退去,摸摸抱抱安慰三件套都有了,愧疚能吃吗? 她顺着林蓉的话道:「那今天能睡你这吗?」林蓉沉默一会,想起刚刚门口一坨的卫生纸和刚刚苏澜红通通的杏眼:「能。」 两人平躺着,苏澜软绵绵地蹭到她怀中,抱住她。苏澜今天就穿了件白色棉衣和短裤,连内衣都没有;毕竟是在家中,领口甚至还有些垮,露出精緻的锁骨。 毕竟是修道者,林蓉在黑夜中也看得一清二楚,苏澜的脚就横在她脚上,微凉的触感也让她口乾舌燥,林蓉咬咬牙,庆倖自己自製力不差,不然这小朋友大概都不知道被自己吃干抹净几次了,大概连骨头都不剩。 苏澜贴在林蓉胸口,温暖软软的,带着林蓉薰法器用的檀香,平日闻惯的味道让她安下心神,她感受着对方的拥抱。 突然感觉鬼神和雷雨夜都没那么糟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