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点点头,心想,一个喜欢种花,一个喜欢做饭,怪不得能成为朋友。 卡尔从里面走来,亲自端着托盘过来,不一会儿就把不大的桌面摆的满满当当。看得出来,他非常重视祁斯年,全程亲自下厨做菜。 卡尔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自然而然地为白朗介绍起面前的菜色来。白朗仔细听着卡尔说话,发现他虽然长相并不如祁斯年那么出众,性格却是欧洲人里少见的温和周到,哪怕说起面前的一条鱼,都能娓娓道来,让跟他聊天的人从心底觉得舒适自在。 哈尔施塔特湖里捕捞的鳟鱼,用特殊的香料熏制,再佐以黄油和盐煎至焦脆,刀叉轻轻一碰,雪白的鱼肉就脱了骨。白朗按着卡尔说的,挤新鲜柠檬调味,伴着烘烤过的脆片放入口中,一口下去,鲜香味在唇齿之间肆意散开。 这道十分接地气的烤鳟鱼有很不接地气的名字,叫“月光鳟鱼”。它在哈尔施塔特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见证着这座小镇数次变迁,深受当地人的喜爱。卡尔留在这里之后,又对当地做法进行了一些改良,加入菜单,如今是不折不扣的代表性美食。 祁斯年看着白朗鼓动腮帮子,笑着问道:“味道怎么样?” “好吃。”白朗点点头,又把脑袋凑过去轻声说,“比你做的就差了……一点点。” “谢谢你的赞美。”祁斯年微微一笑,睫毛轻轻向上扇动了一下,一本正经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白朗抬起视线去看他含笑的眼眸,迎面正好吹来一阵柔婉的风,湖面清爽的味道混着祁斯年身上极淡的香水味,呼吸之间全都是沁人心脾。 “我说,两位。”卡尔不满意地拍了拍桌子,“不是说好了不说中文吗?” 祁斯年看向卡尔,说:“白朗在称赞你的手艺。” 白朗听到卡尔的抱怨,不自觉脸红了一下,连忙说:“抱歉,卡尔先生,烤鱼真的十分美味,我很喜欢。” 卡尔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真乖。” 过了会儿,室内酒吧的吧台附近发出一阵零零落落的掌声,白朗循声望过去,原来小吧台上亮起了灯,有人抱着吉他唱起了歌。 卡尔已经喝了些酒,神情变得有些怅然,他听了会儿,小声说:“唱的什么玩意。” 台上歌手唱的是一首伤情的流行歌曲,节奏慢而忧愁,即便是让口味挑剔的演奏家白朗来评价,也能说一句唱的不错。白朗转头看向祁斯年,只见他端着酒杯,并没有说话。 卡尔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突然笑了,说:“眼前现成的两位音乐家在这里,哪里还用得着我的驻场歌手。” 听到这句话,祁斯年才开了口:“音乐家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 “饭是我请的,也是我做的。”卡尔并不介意,反而用手背撑着脸,笑了一声道,“白,听说你是个优秀的大提琴手,我能有这个荣幸欣赏你的演奏吗?” 白朗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去看祁斯年。 卡尔被他的动作逗乐了,摇了摇头继续逗他:“sean是你的首席,可不是你的监护人。” 白朗笑了笑,说:“我听首席的。” 这下换卡尔错愕了一下,打量了白朗一眼,又去看祁斯年,语气也变成酸溜溜的:“好吧。你们这些音乐家的情感交流都是灵魂层面的,别人是比不了。” 祁斯年笑了,笑声低沉而愉悦:“算是吧。” 到后来,白朗到底还是没有拿起大提琴,因为祁斯年心情不错,他取了小提琴,走到湖边一块平整的地面上,开始演奏曲子。 月光安静地吻上祁斯年的头发,又在他的深邃的瞳孔里反射出明亮的光线。他举起琴弓的那一瞬间,就成为了全场唯一的光点。 湖畔酒吧的低语与清谈逐渐消失,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肤色与信仰的人们逐渐被音乐声吸引,安静地聆听。小提琴恬静优美的旋律几乎化为了水,融进月光之中。时间似乎也臣服于祁斯年的琴弦之下,变得很慢,也很暧昧模糊。 卡尔用手指抹了抹酒杯外面的雾气,向后靠在椅背上,问白朗:“这是什么曲子?我好像没有听过。” 白朗一直盯着祁斯年的身影,有些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大脑,直到卡尔问了第二遍,才回过神来,笑着回答:“《玫瑰骑士》。理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