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好。” 趁着气氛正好,白朗也学着他的样子曲起腿靠在墙上,好奇问道:“首席,你家现在还在瑞士?一个人住吗?” 祁斯年看向白朗,语气温柔:“嗯,我住在苏黎世。我父母都在日内瓦,没有住在一起。苏黎世离奥地利不远,往返萨尔茨堡也很方便,所以之前没考虑过搬家。” “萨尔茨堡……”白朗喃喃重复了一遍。 祁斯年微笑着看他:“我的老师就在那里,过几天我要去看望他,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毕竟从音乐里听到的阿尔卑斯虽然很美,不用眼睛亲自看一看也总是让人遗憾的。” 白朗愣了一下,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点头道:“好啊。” 祁斯年把杯子里的柠檬水慢慢喝光,说:“萨尔茨堡附近的风景不错,可以好好玩一玩。把琴带上,我们直接从萨尔茨堡去威尼斯。” 白朗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更加期待了:“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去萨尔茨堡看看。” 祁斯年问道:“喜欢莫扎特?” “当然喜欢。”白朗答道,随后又想了想,说,“其实也不是我喜欢,弗里德可是个莫扎特脑残粉。而且我一直很想见见埃尔德·阿莫先生——再收集一位大师的签名,将来把它裱在我的琴盒上。大提琴盒,你知道的,特别大。” 祁斯年松了松领结,闻言也笑出声来,伸手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师会喜欢你的。” 那并不是一个太惹人遐思的动作,但又透露着不一样的亲昵。 后来的氛围逐渐轻松起来,两人又聊了很多。白朗说起弗里德对莫扎特的痴迷,为了成为他的弟子,自己苦练莫扎特几乎每一首曲子,结果被弗里德痛批“都是噪音”,白朗以为自己肯定没戏的时候,弗里德却又让他以后每天都到琴房接受指导。祁斯年笑着听着,时不时伴着夜风给他几句回应。 白朗本来并不是腼腆乖巧的性子,相反,他爱玩爱闹,也喜欢很多属于年轻人的娱乐活动。只是面对祁斯年的时候,他总是很难安放自己的紧张情绪。直到这个晚上,他觉得祁斯年再也不是存在于想象中的高不可攀的偶像,他可以完全放松地面对他,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前辈一样。 最后两人一起回了酒店,白朗先下电梯。 分开前,白朗转身向祁斯年道晚安,祁斯年突然噙着笑意按住电梯门叫住了他,声音低沉,像是强忍笑意似的:“你好像还没告诉我,眼睛是怎么肿的?” 白朗又一次愣在了原地。 过了十几秒,电梯在眼前缓缓关闭,祁斯年含笑的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镜面的电梯门。 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脸颊通红,而眼睛不知怎么的,肿得像两只粉红色的馒头。 白朗缓缓蹲了下去,哀嚎一声,把脑袋埋进膝盖里。 作者有话说: 注: [1]大卫·波佩尔:大提琴家。写了很多大提琴专用的练习曲,《高等大提琴教程》是大提琴学习必修课程之一。 [2]车尔尼:写了很多钢琴练习曲。想要学习钢琴是离不开车尔尼的。钢琴是全谱系的固定调乐器,一般来说,为了锻炼自己的音准,演奏家们都会多多少少学习一些钢琴曲目,白朗小时候也是学过钢琴的哦。 [3]萨尔茨堡:莫扎特的故乡,在德国和奥地利的交界那块,大名鼎鼎的莫扎特音乐学院就在那儿。 第11章 【11】柔板 白朗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间,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祁斯年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因为听他的演奏而哭肿了眼睛。这实在不是一个成熟的演奏者会做出的反应,也显得有点软弱幼稚。 可如果因为这样而让自己与偶像的距离又近了一步,那怎么都是值得的。 白朗坚强地想道。 今天的祁斯年跟平日里的有些不一样,然而祁斯年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是不是对每个人都有这样恰到好处的温柔,白朗并不知道。有时候他会觉得祁斯年对别人都是很冷淡的,对自己却格外好一些。但他又怕那只是他的自作多情,也许祁斯年只是看在自己同为中国人,或是看在弗里德的面子上呢? 在白朗过去的人生二十几年里,从来没试过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 时差加上剧烈波动的心绪,白朗以为自己这晚一定会失眠,没想到沾到枕头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 还是熟悉的梦境。干净明亮的落地窗,染成薄荷绿的日光,门缝里透出的光线如同熔金一般流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