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眼睛还闭着,睫毛一直在狂颤,像狂风暴雨中的蝴蝶羽翅。 他的面色很苍白,咬着嘴唇。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陆孟迷迷糊糊的,看着这样的乌麟轩,生不出什么警惕之心,就只有满心的柔软。 陆孟懒得去床边扯另一床被子,索性就掀开被子盖在了乌麟轩身上。把他裹进自己的被窝里面。 乌麟轩浑身冰凉,应当不是冻的。而是害怕了。 也不知道是做了多么可怕的梦,竟然把他给吓成这样。 陆孟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把他快要咬破的嘴唇解救出来。就闭上眼睛。靠着他准备继续睡。 乌麟轩还是不安稳,如果光是轻轻的颤抖也罢了。陆孟的睡眠能力还是很高的。 但是他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叫起了母亲。 陆孟背对着他,被他一声声的母亲给叫醒了。 她心说大可不必这么客气。 叫爹就行。 陆孟在他冷颤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看着要醒过来的时候,伸出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身上。 把他给圈住了。 乌麟轩手臂动不了,果然就稍微好了一点。 但又没完全好。 噩梦还在继续。他总是发出一些吭吭唧唧的声音。 像半夜三更醒了,要吃奶的孩子。 陆孟想了想又抬腿,把他的腿也给压住,不让他在被子里蹬来蹬去。 然后他就又好一点。 陆孟准备用这个姿势睡了的时候……他可能是在梦里又跑起来了,大概是被压住了,四肢他跑不动,他就开始喘。 喘的动静也过于大了,像一个犁了八百多亩地的大黑牛。 陆孟这个时候确实是应该喊人了。把乌麟轩抬走,他爱哪儿做梦哪儿做梦去。 影响人的睡眠质量。 但她又懒得出声也懒得动,只是把乌麟轩搂得更紧,皱着眉。 这就好比你半夜三更,听到你们家的猫在外面跳来跳去。 它不管闹得多凶,把你吵醒多少次,你都不想起来。 乌麟轩他不是猫,他是一头大老虎。 陆孟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东西能把他给捆住。 最后就只好把自己当成一条八爪鱼,把乌麟轩用四肢给锁住。 这个把人给压实的原理,和包裹住襁褓的婴儿是差不多的。 婴儿总是会惊梦,包得紧一点就会好一点。 陆孟迷迷糊糊听到乌麟轩叫母亲。 都要困死了,还不忘了占他便宜,接话道:“好大儿你老实点儿,你像诈尸一样……” 乌麟轩梦里也不知道干翻了几个连。反正陆孟到最后四肢都不够用了,是直接爬到乌麟轩身上睡的。 这个姿势睡觉你不能说它多舒服。 但是陆孟把脑袋拱进乌麟轩的颈窝,趴着睡着了也没觉得多难受。 第二天早上,是乌麟轩先醒过来的。 他的腿,胸膛,还有胳膊全都麻了。 一晚上做的梦,都是自己遭受了一种重刑。 用麻袋灌上粗沙子。一个个压在人的身上,活活把人给压断气的那种刑罚。 他一晚上睡得险些累死,早上一睁眼,黑黢黢一片啥也没看见。 他的脸被陆孟的头发糊得严严实实。 乌麟轩缓了一会,才抬起一条像有无数针扎的手臂。扶住了陆孟的肩膀,把她直接从身上推下去了。 陆孟就是一头猪的话,被这么一推也醒了。 她自从趴在乌麟轩身上睡着,就也做噩梦了。 她梦见回到了狩猎场的那个时候。她就在踏雪寻梅的身上,在马场中一圈一圈的跑,怎么也下不去了。 骑了一晚上马,陆孟梦见自己都已经累吐沫儿了。 “你的睡相为什么这么差……”乌麟轩动着自己的四肢,缓解身上的酸麻。 皱着眉头看向陆孟说:“你怎么不上天呢?” “我就没见过你睡相这么差的女人!” 陆孟本能地反唇相讥,都没用脑子,声音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