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声!落在黑白键上的修长指尖一顿,悠扬的歌声戛然而止。 「再晚一点警察就来了──」 「你这样做,被发现就惨了!」 「安啦,刚才把他的头矇住了,根本看不到我们的脸!」 外头雨势滂沱,那群人的声音在大雨之中模糊不清。 脚步声渐行渐远,沉芯才从礼堂探出头。她只看到几个男生仓皇而逃的身影,没看仔细那些人的模样。 沉芯猜,他们应该是方才公园的那群人。接着下一秒,一抹身影闪过她的脑海,沉芯忽然觉得不妙,立刻跑到刚才声音的来源。. 礼堂外的空地上,司徒宇斜着身体倚靠着一块石头。 在他左腿哆嗦地颤抖时,沉芯直接跑到她身边扶住了他。 「你怎么样?还行不行?」 沉芯刚碰到司徒宇的手臂,后者像触电似的甩开她的手。 沉芯被她甩的一个踉蹌,幸亏抓住一旁的沙发才稳住了身子。她有些微怒,难得骂了粗话:「你神经病啊?哪有你这么推人的!」 司徒宇被她骂得一愣,几秒后垂下头,沉着声说:「抱歉。」 沉芯低头看了一眼,司徒宇的右臂一直在细微的颤抖。她豁然起身,对司徒宇说:「你这样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司徒宇仍摇头:「我没事,不用麻烦了。」 沉芯看着他,许久才开口。 「你在怕什么?」 司徒宇怔住。 沉芯的眼睛细长,她没什么表情,神色始终平淡。 「我不会告诉别人,我只是想带你去医院。」 司徒宇看了她一眼,分辨了一下这句话是不是带有恶意,最后他移开眼,说:「没有,我真的没事。」 春末将至的夜晚,因为这场大雨,气温又低了几度。 沉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去。 司徒宇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一角影子消失在巷子出口后,他才用手抚着另一隻手上的伤口。 过了一会,一道黑影重新垄罩在他身上,挡去了月光,司徒宇缓慢地抬起头。 沉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了纱布跟药膏。熟练地将瓶瓶罐罐打开,用不污染棉棒的方式撕开包装,而后又打开另一罐消毒水。用手挽起他的袖子,轻声说:「忍着点。」 司徒宇看着她,终究还是没说话。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头发上,显得脸上的阴影更重了。沉芯专注地帮他上药,他离她离得很近,少女注视他的面颊一会,才看清他充血的脸,可见那混混的力道有多大。 深深吐了口气,司徒宇才开口:「你想干么?」 闻声,沉芯抬起双眸,迎上对方的目光。 这是司徒宇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这么近的看沉芯的脸。 她刚刚是跑着去买药膏,脸颊的酡红未散,就像公园里的那些花一样。 她样貌清冷,眼睛却微微地往上勾,抚媚动人。 对方面如冰霜,字字如刀:「沉芯,我们一共也才见两次面。一次看到我是被警察叫过去,另一次看到我是被人打......」 这证明什么?他绝对不是个好人。 司徒宇继续说:「你这么帮我,是为了什么?」 沉芯静默一会,没什么表情的说:「救人。」 司徒宇抬起一边眉毛:「什么?」 「我不想在毕业之前又有一次,有人在学校死了。」沉芯漫不经心道:「而且我又一次成为相关人士。」 听见这话,司徒宇愣了几秒就笑了。开始只是轻促的一声浅笑,后来实在是忍不住,直接大笑出来。 沉芯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最后司徒宇便任着她擦药,擦药的过程中,明明伤口很大,他肩膀和双手始终塌着的,这说明他没力气挣扎,更别说想撑住自己的身体。 他满身都是汗,低骂一句,沉芯没有听清。 上完药,沉芯简单整理一下环境,发现对方还坐在地上。沉芯沉默了一会儿,蹲下身将他的手拉到背上,微微用力,把他整个人扶起来。 忽然离开地面,脑袋随着他快速的步子被晃得稍微清醒了些,忍着不舒服,司徒宇缓缓地说:「你在干么?」 「扛你。」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