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痛快,可又到底面嫩,只好丢开手当没听见。 她不扇了,谢枝山便把宣纸挪了位置,放窗边晾去。 他衣冠整洁,然而人在窗台之下莫名婀娜起来,一举手一投足,像在对镜理妆似的。 察觉司滢目光,他夷夷然地回头,将眉梢一扬。 司滢差点没憋住。 摆出这样的撩人姿态,大概以为自己是什么天生尤物,一眼就能让人流哈喇子。 前几回不懂他的怪,但当有另一个可能印到心里时,几下里的画面撬开牙关。她低头替他清理书台,无声地弯起了眼。 谢枝山虽有上乘的容色,然而朽木轮流做,到他头上时,奇怪地嘀咕:“好好的,笑什么?” 司滢猛地吸一口气,无辜地抬头:“我哪有笑,表兄莫不是看错了?” 分明是在促狭,谢枝山眯起眼,忽然问:“你那位亲哥哥,肩膀上留的什么疤?” 司滢顿住:“表兄……怎么突然问这个?” “自然是想替你寻亲,京师浩穰,要找一个人没那么容易。譬如你说肩头有疤,筛了又筛,能拔出百来号人。最好特征细到具体,才方便寻人。” 搬了一席话忽又想到些什么,谢枝山慢慢缩起眉:“还是说,时至今日,你仍不肯信我?” 他望过来,一双澄澈的眼,却有压不住的失落。 司滢心里一紧,低头去揉弄手绢,好半晌才挤出话道:“是被土胚给烫的,应该像半个碗的形儿,或说一道弧边,上头皮是皱的,发紫。” 说得确实够具体了,谢枝山神色缓和下来,但仍揪着一丝疑窦,仿佛有什么对不上劲。 门被敲了敲,织儿探头:“姑娘,咱们该回了。待会儿沈夫人过去扑个空,不好。” 这话提醒了司滢,干娘说她院子里的芭蕉底下合适乘凉,这两天每到这个点,都会抱着元元去玩。 幸好纸上的字也干了,谢枝山卷好递给她:“扇袋不着急,慢慢做就行了,听说你最近还在给元元做鞋帽……莫要太操劳了,当心伤了眼睛,以后看人得眯眼。” 好奇怪的一回相处,简直过分融洽。 他目光轻亮,声音也温温吞吞,接递宣纸时,二人的手指蜻蜓点水般擦撞到一起。 点点飞红爬上司滢的腮儿颊,像谁往她嘴里填了块闷甜的果脯,企图要化人筋骨。 想到果脯,司滢忽然好奇心发作,捉住他问:“表兄,那个洞玄子,到底是什么书?” 作者有话说: 娇娇:救救我救救我,这怎么答? 滢:他喜欢我?他图我什么? 娇:图你胆子大,图你敢摸我。 掉红包。我说昨天下半夜怎么突然困歪了,原来今天生理期…总之没能加更是我食言,发红包补偿大家…我会支棱的! 第三十六章 你喜欢 --------- 谢枝山奇窘。 一本平平无奇的书而已, 装订得那么不起眼,怎么值得她惦记这么久? 凄风苦雨中,尴尬到头是狼狈,狼狈到头, 甫生质疑。 看着司滢, 又怀疑她故意逗自己, 谢枝山有些羞恼,故作镇定地反问:“你觉得会是什么书?” 司滢抱着宣纸,罔罔的一对眼:“是……女科医书?” 谢枝山闷住, 霎尔由气转羞:“什么女科医书,把我当哪样人了。” 哪有男人独坐书房钻研女科医书的?他正正经经一个人, 哪有那样龌龊。 原来不是女科医书,司滢不大好意思,讪讪地笑:“那是什么书?” 谢枝山只好掰扯:“是道家摄养之术, 主引息, 吐纳之法。” 略一顿,又添话道:“翰林院有时夜值, 最近又在修史,精细耗神,我修来可健体……养固。” 原来是因为身子虚,才遮遮掩掩。 司滢愧疚极了,觉得自己太没眼力见,居然戳到人的痛处。 她干笑两声,勾起脑袋关心道:“那,有效么?” 怎么还问起效用来了?谢枝山一窒, 眼底露出无奈笑意:“只研未习, 还没试过的。” 司滢哦了一声, 慢吞吞点了下头。 谢枝山见她懵样可喜,一时嘴欠,冲口说了句:“你喜欢,以后我教你。” 司滢有些意外:“我也可以修么?” “自然可以。”谢枝山含蓄地笑了笑,轻声说:“不介意的话,咱们还可以……共同探讨。” 说完觉得太无耻,右手垂下来,抠了抠桌皮。 司滢看不懂他的古怪,茫然张着眼:“那先谢过表兄了。” “辛苦些罢了,算不得什么。”谢枝山眼梢勾过来,有一种含情脉脉的神气。 分明隔着几步,但他话里的热气好像凭空拂到她耳里,心更像无故像被鸟兽给衔了一下,司滢的脸粉作一片。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