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冷月撩开车帘往外看一眼,唇边抿了个笑,问周临渊:“顾郎君,下车走走可好?” 周临渊颔首,扔下车夫,与虞冷月下车行走。 说是出来逛街。 街边摊贩上的东西,周临渊如何看得上? 他也没几分耐心陪虞冷月在街上受那些平民百姓的打量。 虞冷月走着走着,低头捂了胸口,玉扳指烙着前胸的骨头。 她便同周临渊说:“我累了。” 周临渊左右扫视,指了山川坛这附近最高最好的一家酒楼,说:“去那里喝盏茶。” 虞冷月点头。 周临渊抬腿就走。 等到过桥时,虞冷月再不肯走了,赖在桥边不动。 周临渊瞧见身侧没了人,回头一看,虞冷月还落在后头。 他驻足,在桥上居高临下望着她,淡淡地问:“怎么了?” 却没有回过头走到她身边的意思,只等着她自觉跟上来。 虞冷月仰着脑袋,伸出手,说:“累了,走不动了。” 周临渊站在桥上没动。 一轮明月下,他一身白衣,身材颀长,眉目清清冷冷的,似画中仙。 良久,才走下桥,拉起虞冷月的手。 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往盈月楼去。 虞冷月悄然握住周临渊修长冷白的手指,就像握他的玉扳指那样。 周临渊神色淡漠。 等察觉到了掌心传来的微微痒意,才挑了挑眉,星眸里的光,幽深了些。 在虞冷月耳畔发出低低的一声警告:“老实点。” “噢。” 虞冷月低着头,收起自己那不安分的指尖。 到了盈月楼门口,周临渊便将手松开。 虞冷月依旧跟在他身后。 这盈月楼占着宣南坊极好的一块位置,楼高六层,俯瞰着半个宣南坊。 这样的绝佳位置,自然也非寻常人可以来。 周临渊却轻而易举入了楼里,要了一间顶楼的雅间。 扔银子的时候,也十分的大方。 虞冷月一路跟着上楼,余光轻扫左右,越发知道“顾则言”身份不寻常。 二人入了雅间里。 周临渊随意叫了一些酒菜,便坐下先喝茶润口。 虞冷月放下竹篮,坐在临窗的位置,推开窗,第一次俯视整个宣南坊。 她看着底下人流如织,万家灯火,还有黑暗中阴绿的树木,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不等周临渊问她笑什么。 或许,他并不关心这个。 虞冷月先回头,笑凝周临渊,问道:“郎君去过金陵吗?” 周临渊端着茶杯,徐徐摇头。 他祖籍虽是金陵,但他在京城出生长大,这些年他都没回过金陵,并不知道金陵是什么风貌。 但十里秦淮,举国出名,他倒也从士子门口中,听说过一些风花雪月的事。 虞冷月托腮回忆起那条一到夜晚就明亮如昼的秦淮河,自说自话,声音轻缓。 “画舫像花灯一样飘在河上,连风里都是胭脂香。” “早晨我起来的时候,爹跟雪书常常都在河上穿梭的小船里买好了菜。也不是每天都买菜,院子后面种了些青菜,有时吃的淡,就在院子里摘菜洗净清炒了,我们三人随意吃了,爹就去坐馆了。” 半晌后,周临渊才在黑暗里,幽声问道:“想家了?” 虞冷月轻“嗯”一声,神思沉浸在不知名处。 京城和金陵太不一样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