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濯嘶了一声松开手,嘴里犯嘀咕:“切鸽肉不见得快,切我倒是不留情。” “切到手了?”薛岑旋即从灶台下站起来,看到她手指间已经流下了一道血色,心下一动捏住她的手指,“手上还有辣椒,别乱碰了。” 十指连心,琴濯疼得忍不住吸气,按住薛岑覆上来的帕子,见他进去取药,便跟了进去。 薛岑撒了些药粉在她的伤口上,又用帕子沾水把她指腹擦拭了一遍,确信残留的辣椒不会混进去刺激伤口,才用布条包扎起来。 “切什么我来吧。” 琴濯连说不用,薛岑已经站在了砧板前,拿起菜刀来倒是像模像样。 可他一看还是没做过菜的生手,琴濯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龙爪”给剁下来,提醒道:“这个菜刀有点钝,先拿短刀试试吧。” 薛岑回房拿了刀,依照她的指点,将生鸽肉切成丝,虽然看上去卖相依旧有些参差,不过也算超过琴濯的预期了。 “剩下的我来吧,只需炒一下就好了。” 薛岑让开位置,依然站在一边,看着她的锅铲翻飞,拿起了一侧的调料。 “放少许盐。”琴濯见他沾了手,便顺口使唤起来。 薛岑却犯了难,“少许是多少?” “一勺就好。” 薛岑挖了一勺子撒进去,对自己的无知光明敞亮的,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知道他对调料多寡没概念,后边琴濯也就不说什么少许、适量了,而是直接说准确。 看着盛盘出来的炒鸽丝,薛岑叹自己的无用:“在这寻常一餐一饭中,我竟也是百无一用。” 一国之君的自尊心哪里能打击,琴濯连忙给他找补:“君子远庖厨,不知道也没什么。之微倒是成天跟我在厨房,但对柴米油盐还是没概念,还得我手把手教。” 薛岑听着却羡慕孟之微“手把手”的待遇,未免听到他们过多的相敬如宾,端起盘子率先进屋,而后却又出来帮琴濯端走了刚出锅的饭。 他一手全部端走,也不嫌烫,琴濯摸着自己的耳垂消解了一下指尖的灼热,对着他的背影暗自惊奇。 饭桌上除了萝卜炒土豆,就是这道压轴的炒鸽丝了,琴濯把盘子往薛岑面前推了下,道:“鸽肉细嫩,可以加快伤口的愈合,趁着今日好好补补。” 薛岑见她只就着萝卜土豆,这炒鸽丝碰也没碰,方才醒悟过来不是她馋鸽子,而是专为了他做的。 纵然知道琴濯没有那个意思,但薛岑还是感到一种甜丝丝的感觉在心扉里拉扯开,永远剪不断。 “你辛苦一场,怎么也不能委屈你,何况我也吃不完,不要浪费了。”薛岑原本要给她夹菜,又觉得太过了,筷子在最后一刻反转,把盘子推到桌子中央。 琴濯没推拒,不过总是夹着边缘几根肉丝,最后看薛岑真吃不完了,才结结实实夹了几筷子。 饭后琴濯收拾了空碗去清洗,薛岑干脆连盆抢了过来,“你手指不能沾水,我来吧。” “这怎么行!”这下琴濯是真的受宠若惊了,说什么也不敢再劳动他。 “有什么不行的,别人不也一样。”薛岑扬下巴,指向不远处的屋檐下也在洗刷碗盘的男人,旁边的妻子在一旁收衣服,两人分工明确。 琴濯想说这也不一样,可看薛岑固执的样子,又丝毫没办法。好在明天就要走了,他们也不必再假扮夫妻,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白天的时候琴濯还可以四处转转,不必时时跟薛岑面对面,唯有夜晚入睡前这一段时间最为难熬。 他们这假夫妻又不像自己跟孟之微,是实打实的男和女,明明不相熟却要同处一个屋檐下,琴濯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