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所有的烤狍子肉,幼龙意犹未尽地舔了嘴巴和爪子。 “呜……” 它发出还想要的声音。 “没有啦,都被你吃光了。”雪宪摸了摸它的头,温和道,“下次再做给你吃吧。” 幼龙前胸被狍子抓出来的血痕还在,却浑不在意,依依不舍地盯着火堆。 雪宪想了想,对它说:“笃笃多,我们留个纪念好不好?” 幼龙歪着头,不理解雪宪的意思。 “你看啊。” 雪宪用鱼刺扒拉火堆,一些篝火残烬中的火星飞了起来。 幼龙看着空中的火星,想要去嗅。 它的鼻子触碰到其中一颗,又喷着热气甩了甩头。 雪宪找到了一块趁手的木炭,等待稍微冷却后,就捡起来往洞壁走去。 雪宪学过绘画,很有这方面的天分,画什么都是新手拈来。木炭在他手中像有了生命,一条条漆黑的线条,勾勒出幼龙此时的模样。 他一边画,一边回头观察,那头幼龙收起双翼,乖乖地坐在那里,正对人类奇怪的行为目不转睛。 画完了。 洞壁上出现了幼龙的样子,虽然线条简单,却栩栩如生。 “好看吗?”雪宪问。 幼龙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在溶洞中回荡。 它匍匐过来,用大脑袋推了推雪宪。 “由卡。” 它的意识说。 雪宪霎时明白,笑道:“你是想要再画一个我吗?” 幼龙:“呜。” 雪宪便捡起木炭,又在幼龙的旁边画了一个小人,不过,炭快没了,比那头幼龙画得要潦草许多。 画完,他退了几步,站在龙的旁边,和它一起观察了那幅画一阵,忽然想起来手环是可以拍照的。 手环没有信号,但一直都还有电量。 雪宪打开摄像头,走远了一些,让自己和龙都能出现在镜头范围内。 幼龙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正好回头朝他看。 “合影了哦。” 雪宪抬起手腕,将自己、龙还有壁画都放在取景框。 随后露出个拍照的标准笑容。 “咔嚓。” 手环留下了这一刻。 “雪宪和笃笃多,到此一游。”雪宪鼻子有点酸了。 做完这些,雪宪脱掉衣服去温泉里洗了个澡,随后穿上衣服,回到树叶做的床铺上躺好。 那头幼龙已经趴在火堆旁,合上了眼睛。 雪宪看了它一会儿,翻过身也睡了。 * 第二天一大早,幼龙就走出洞口,站在洞外的雪地里仰头长啸起来。 昨晚的猎物烤熟后味道很好,它似乎真的还想品尝一次,看样子准备去好好地捕猎一场。 雪宪站在洞里看着幼龙离去,被龙翼扇起的雪风吹进洞中,刮得他打了几个冷颤。幼龙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很快便顺着风向调整双翼角度,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是离开的时候了。 雪宪没有耽误很多时间。 昨晚他没怎么睡,想了很多,把要如何快速离开溶洞这件事规划得有条不紊。 现在按照计划中那样,他先是用拆剩下的里衣做了个包裹,将那些风干的肉类、水果都尽可能多地装了进去——这些就是他未来不知道多少天的口粮,然后,他穿着圣装外袍,把粗制滥造的雪狼皮大氅披上,穿上鼠兔皮毛做的裤子和皮靴,把那张熊皮卷起来,用腰带把它和包裹困在一起,背在了身上。 最后,他捡起了剩下的最长的一根鱼刺,插在腰间,当成了佩剑般的武器。 这前后也不过只花了十几分钟时间。 幼龙去捕猎,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但雪宪的心跳得咚咚直响,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整天被那头龙用意识喊“由卡”,他都快真的把自己当成它的爸爸,竟然有点内疚。 雪宪最后打量了一遍这个生活了很久的溶洞。 从温泉水,到树叶铺的床铺,到岩石,到昨夜的篝火灰烬,再把视线移动到了龙常常蜷缩着睡觉的,那块最宽敞的地方。 雪宪竟然有点心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