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母亲去世后,葬礼上他没露面?还是村里传闻她差点被父亲打,他也从没过问过? 秦轩怔怔的望着地面,有些什么东西仿佛已经离他远去。 此时顾书瑶正坐在他旁边,直勾勾盯着桌上的茶杯。她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连衣裙,红色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绑在腰间,愈发衬的腰身不盈一握。 只是她的模样实在算不上好看,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不说,嘴唇干裂,眼神空洞,额头不时有虚汗冒出。 身子也在轻微的抖动,显然心里惶恐的厉害。 但顾娇娇对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这些上辈子原身全都经历呢。 那时原身虽然勉强保住了自己的亲事,但只带着些没用的书籍衣裳进了秦家门。本就因顾家族长等人出面调停,觉得被打了脸的蒋白屏对原身更是不待见。 每天让原身跟着家里帮佣一起下厨不说,菜园子也完全交给她一个人打理。 甚至全家的衣裳都交给她洗。 秦家也就没养猪,否则说不得她还要上山大猪草。 婆婆美其名曰她刚进门,勤快点儿才能服众,毕竟将来秦家要交给她和秦轩打理。 原身在娘家时娇生惯养,哪里做过这些。过去帮她娘洗几个碗,李若兰都担心她手粗糙了,连夜去县城买护手霜。 若只是做些体力活还罢了,反正自她娘去世她已经尝尽世间冷暖。一直忙忙叨叨,不让自己停下来反而没时间胡思乱想。 但忙碌了一天回到房间面临的却是丈夫的冷漠。丈夫一心惦记着继妹,怨原身棒打了鸳鸯。 他甚至...... 甚至没有和原身同床,一年四季在地上打地铺。 这些原身从不敢跟别人说,她不怕别人冷嘲热讽,但害怕那些同情的目光。 曾经顾家的掌上明珠啊,过着如骄阳一般灿烂的人生,如今却落得这等地步。不被婆婆喜爱,不被夫家接纳,丈夫更是从不拿正眼看她。 多么可悲的人生啊,她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进门几年,她一直生不出孩子--笑话,和谁生。 蒋白屏看她肚子一直没动静,再加上她娘去世那么久,当年的事情早已时过境迁,秦家又按照约定娶了她。 没人再提起李若兰对秦家“小公子”的救命之恩,蒋白屏便想让儿子和她离婚。 原身听到消息后一个人跑去荒郊野外站了好久,看着山下的万丈悬崖甚至有一了百了的想法。 若和丈夫离婚,她又能去哪里呢。 娘家是不可能回的,因为他爹百日再娶,因为婚事,因为嫁妆,因为种种...... 她早已和家里闹翻。 秦家也即将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那么,天下之大,她到底该去哪里。 后来原身不用担心这些了,在丈夫正式对她提起离婚诉讼之前,她已郁郁而终。 “让你母亲明日来一趟。”蒋白屏一锤定音。 顾娇娇还陷在上辈子的回忆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秦东远赶紧安抚的摸摸她的手。 另一边,顾书瑶忍了好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趴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 不过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就是了。 白秋菊不屑的撇撇嘴,这小蹄子也不是个善茬。平常见到她这个二婶敷衍的紧,不过草草打声招呼。 她那好侄子从县城给她带回的零嘴,也从没见她分给她那几个孩子过。 还不如三房的臭丫头。 她悄悄望了顾娇娇一眼。呦呵,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个深藏不漏的,竟然把她母亲的嫁妆全都搞到了手。 得多少钱啊。 以后她可不能得罪了她,要这丫头手里随便露点出来,她闺女的嫁妆儿子的聘礼这不就有了? 哼,她斜斜看了走远的大嫂一眼。这败家娘们,这么大一份家业都让她败光了。 改天她要好好跟她算算账,问问她家里的钱都去了哪里。 看着婆婆的背影,顾书瑶想冲上去跟她说她母亲刚刚小产完,经不起刺激,能不能宽限一点儿时间。 可蒋白屏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快步回了自己院子还关上了门。 看着婆婆决绝的身影,顾书瑶彻底陷入绝望。她宁肯她打骂她一顿,都不要叫她母亲来。 母亲已经为她操碎了心,当初母亲为她谋划这门婚事也是她自己同意的。 母亲都是为了她好,她不想母亲再受辱。 顾书瑶突然想起不知谁说过的一句话,“偷来的曲儿唱不得。” 那时她抢了继妹的一条名贵的裙子穿,听说那是她娘生前给她准备的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那条裙子好漂亮啊,第一次见她便挪不开眼。 所以即便心里有两分愧疚,她还是毫不犹豫的仗着爹娘的势把裙子抢了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