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箐抹了一把脸,七手八脚爬坐起身,捂住被磕得生疼的嘴巴,震惊说。 她跳下地,一阵风般地卷出去了。 沈箐第一次跑了。 落荒而逃。 她甚至不敢让燕长庭开口说话。 是很没有出息,但掀开帐帘,被细雨一浇,她乱哄哄晕陶陶的脑袋才好歹感觉清醒过来了。 …… 妈呀! 这一个吻,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沈箐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简直震撼她全家,沈箐这会儿脑子转跟不动似的。 乱哄哄的,冲出来,淅沥沥淋了一会儿雨,沈箐一抹脸,妈呀,这地儿实在她不敢待下去了。 她仿佛被狗撵似地冲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还是看看二姐吧,看二姐最安全。 沈箐营帐里头的人已经散了很多了,毕竟沈恬身体不适,而胡大夫又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环境施针。 沈箐强颜欢笑,送走了大家,回头沈隽有点奇怪多瞅了她两眼,好在沈箐刚才已经偷摸照个镜子了,不然她肯定第一反应就是捂住嘴巴。 沈箐强自镇定,冲大哥笑笑,顺便给他一个“怎么了?”的莫名眼神,成功把大哥给糊弄过去了。 她心脏现在还跳得超快,都没敢回忆刚才的事,打起精神,先看二姐。 胡大夫已经给沈恬施针完毕了,史玉在里头帮她穿好外衣,胡大夫没有多留,和沈箐交谈几句,就提着药箱回去了,药等会煎好他让药僮送来。 沈恬已经醒了,经过针灸和推宫过血她状态好了很多,一睁眼看见父亲大哥和妹妹,当即声泪俱下。 “爹,爹!大哥——” 沈正崧这一刻也不禁老泪纵横,其实他不算很老,未及五旬,才四十多的人,但这一两年真的老得很快,两鬓已经明显见到白发了。 “是爹不好,是爹爹的不好!爹爹没有保护好你啊孩子,都怪爹,……” “不,不,不是的爹爹!……” 父女二人抱头痛哭,沈隽拍着二妹妹的背,也目泛泪光,他低头拭了去。 此情此景,沈箐心里酸酸的,情绪也终于彻底从刚才燕长庭那场景抽离出来了,“爹,二姐,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了!” 沈隽深吸一口气,也笑道:“是的,小妹说得不错!” 这么长的时间了,一家人终于重新聚首了,大家经历都很多,但万幸人都好好的,该平安回来的都平安回来了。 是啊,以后会好的。 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大家终于破涕为笑,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一场团圆。 他们还吃了一顿团圆饭。 沈箐见大家都不哭了,露出笑脸了,她兴冲冲去张罗晚膳。 沈恬精神头也极好,倚着床头慢慢喝粥,时不时看着家人温柔微笑。 她问沈箐:“阿庭呢?怎不见阿庭。” 她可没忘记燕长庭,从小到大,沈箐不管去哪都带着燕长庭,就连每年除夕的团圆饭桌,只有没外人,她都硬拉着燕长庭加塞进来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箐舌尖被烫了一下,她若无其事放下汤碗:“燕长庭啊,他忙着呢,军中这么多事,魏太妃还有那么多东西要交给他,哪有空,刚被人拉走了。” “这样啊。” 沈恬理解点点头,又感叹:“真想不到,原来他是太.祖亲孙,魏氏的血脉。” “是啊是啊。” 沈箐一边努力地笑,一边忍不住偷偷往帐帘瞄了眼,要是燕长庭敢又杵在外头打她的脸,她这回真发飙了! 嘴巴还隐隐作疼,啊啊啊她暂时不想见燕长庭,还是让她一个人待着吧。 沈箐也没敢出去,因为她怕一出去又碰到他,好在这里就是她的营帐了,她不出门再正常不过。 而燕长庭也肯定不敢擅闯,沈恬在,还是在卧榻养病,男女有别,而私事闹开给家人知道的话,沈箐铁定翻脸的。 今晚就姐妹俩挤一床吧。 史玉又张罗了个行军床来,把两个拼成一个,以免影响沈恬的休养。 沈箐夸她:“我家史玉真能干!” 她笑嘻嘻的,从前还爱逗人,往常说这句时,时不时就会她们吧唧一口以资鼓励,但今天刚勾过史玉肩膀,那嘴还没动作又想起燕长庭,动作一滞。 啊呸呸! 她亲不下去了。 好在史玉早就识破了她的伎俩,啐了一口一矮身,“小姐又来了!” 她给沈箐翻了个白眼,提上刚才收拾一篮子杂物出去了。 沈箐顺势“嘿”一声,讪笑两句,赶紧把这茬给混过去了。 她揉揉嘴巴,牙疼般地嘶嘶两声,转过头来,却见灯火下沈恬正盯着床榻某一点,在出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