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眸似有些渺远,半晌后,方才对林清见道:“我朝太.祖开国时,曾出过两位女将军,于太.祖麾下领兵,高宗时期,亦出过一位女将军,驻守边疆戎马一生,在位期间,羌人未能踏入我朝土地半寸。但是姑娘,能有这般魄力和命运的女子,终归是凤毛麟角,咱们普通人,还是得按照普通人的法子活。女子这辈子必须奋斗和努力的事,便是嫁个好人家。” 林清见闻言眉心已隐见一条细缝,她接着问道:“嫁一个好人家,真的那么要紧吗?” 陈嬷嬷道:“自是顶要紧,若是嫁的好,后半辈子顺遂平安,若是嫁不好,后半辈子鸡飞狗跳。嫁人与女子而言,便是第二次投胎。学好这些,若嫁的不如意,兴许也能逆风翻盘,若学不好,或许好牌也能打成输局。” 林清见闻言,指尖捏着手中账本的纸张,陷入沉默。 半晌后,林清见复又问陈嬷嬷:“那清心妹妹也是一样吗?” 陈嬷嬷点头道:“清心姑娘是庶出,她要在婚事上做的盘算,许是比姑娘你更多。不止清心,京中所有姑娘都一样。” 所有姑娘都一样……成婚前学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成亲后做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把一生都奉献给夫家,那自己呢?自己想做的事呢? 若当真如此,岂非一生都要在憋闷中度过? 晏君复不是说,她回来后,还能继续做一个义匪吗?且回来后成为林府嫡小姐,地位更高,她能做的也会更多。怎么事实跟他说的不一样? 骗子……林清见愤愤腹诽。 若她被迫嫁给高门贵族,取过那样的生活,肯定会对人生绝望,最终变得跟木偶一样。 既然事实与晏君复说的全然不同,林清见再次陷入了迷茫。且还生出一种,命运将她往她不喜欢的生活里按,她却只能适应的悲凉感。 如今更是连马都不能骑了,她喜欢爹娘,喜欢哥哥,喜欢清心妹妹,可是她却不想她的人生,所学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做好当家主母。 虽然管好像林府这样一个产业极多的大家族,也是一件很伟大的事,但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窒息? 林清见深吸一口气,对陈嬷嬷道:“嬷嬷,我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陈嬷嬷看出林清见心情不大好,这姑娘还不会藏敛自己神色,什么都写在脸上,陈嬷嬷只好道:“姑娘去吧,别超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够了。”说着,林清见起身,行礼转身走了出去。 林清见漫无目的的在花园中瞎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反正回去后,即便不乐意,但还是得接着学。但她就是窒息的很,想出来透透气。 可透透气又能有什么用?也不能改变眼前的现状。 从前在孔雀寨的时候,即便罗刹女是骗她的,但是在她那些谎言中,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在她的概念中,很多穷苦的人因为他们过上好日子,很多贪官污吏,被他们斩于剑下。 林清见在谎言中的那些年,当真觉得自己这条命很有存在的价值。 但是后来她查到了孔雀寨的真相,她不可能在欺骗自己,她为过去那些年孔雀寨的行迳自责不已,她甚至不知道日后她该怎么生活。 可就在她十几年来的信念崩塌,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做的时候,晏君复却告诉她,罗刹女教你的东西没有错,你还可以继续做一个义匪,一个真正的义匪。 她以为,她回来后,能藉着更高的身份,做更多的事,但是万没想到,却是要学会成为一个好妻子。 林清见一声嗤笑。 林清见走到小池边,看向池中的锦鲤,这些被禁锢在方寸之地鱼,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林清见深吸一口气,她不想她的人生就这样没意义的过去,她在学好爹娘所教的东西的同时,她还想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至于怎么才能两者兼得,容她想想。 而就在这时,林清见忽然听到墙后传来说话声。 一名声线听起来偏中年的女子道:“听余娘子说,是她夫家大伯的姑娘没了,她得回去帮衬下丧事,这几日她厨房里的活,都咱们帮衬下。” 另一名声线更粗的女子惊讶道:“怎么没的啊?那姑娘我还见过一回,没听说有病有灾的?” 最早那女子低声道:“听说是投了河。” “哎哟,有啥想不开的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