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崔皇后,舅舅的正妻,靖王表兄的生母啊。 姜昭有些恍惚又有些明悟,仿佛看到了昔年正宫皇后母仪天下力压高贵妃等后宫妃嫔的场面,其实外祖父虽然抱有私心,但为舅舅选出来的正妻的确是能与舅舅相配的。 “臣玄冥司月使,拜见陛下,拜见娘娘。”景安帝轻咳了一声,姜昭回过神行了臣子礼。 清亮的少年声响在殿中,崔皇后眉眼间难掩诧异,微冷的目光在姜昭的金色面具上掠过,红唇轻启,“陛下觐见臣子,本宫该当回避。” “嗯,朕让人送梓童回宫,梓童不必太为靖王费心,好自休息。”景安帝温声开口,威仪无双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崔皇后应声而退,从姜昭的身边经过,瞥见了她面具下露出一些的嫩白肌肤,脚步微微一顿。 神秘的玄冥司、明显是少年的月使……她被困在长信宫的确太久了。 “舅舅,您可真是不吭不响干了一桩大事啊。”崔皇后一离开,姜昭立刻摘下自己的面具,眸光动了动,跑到案前拿了一块精致的点心放进嘴中。 若无例外,这应该是崔皇后的手艺,她前不久喝了简知鸿准备的古怪补药,嘴中的滋味怪怪的,需要点心压一压。 景安帝面不改色地给小盘奴舀了一碗清淡的参鸡汤,推到她面前,看着她吞下点心后才沉声开口,“也不算大事,这么多年她终究还是皇后。” 姜昭闻言,弯了弯眼睛,慢吞吞地拉长语调,“那下一次再见面,盘奴要不要唤舅母?” 景安帝瞥了她一眼,又往她面前推了推参汤,漫不经心道,“还早了些,靖王要选王妃,她身为母亲理应出宫主持。” 姜昭了然,喝了一口参汤,崔皇后还只是暂时被放出宫,日后如何需要看前朝后宫事态的发展。 “娘娘的手艺不错,生的也美,应该能够为靖王表兄选一个合适的王妃吧。”她又喝了两口,想起自己的正事,从怀中掏出一份账册交给景安帝。 景安帝接过账册打开,随着一页一页地翻下去,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起来。 姜昭坐在一旁,小声地将郭二郎残害府中婢女被京兆尹抓走,之后又在中途被玄冥司截走的来龙去脉说出来,“简知鸿审他,没想到在他口中挖出了东海县令之女许氏的踪迹。许娘子是倭寇入侵的目击者,身上还有这些年边防卫的暗账,那些人想要借郭二的手致她于死地,没想到她装死逃过了一劫,进京后又藏身到了飘香楼中。” 说到飘香楼她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二哥到飘香楼饮酒作乐,可能被许娘子察觉了身份,今日带着她到玄冥司。这份账册是她根据记忆默写出来的。” “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都是朕的好臣子啊。”景安帝看完了账册重重地将其按在桌案上,手掌厚重有力,震得碗中剩下的参汤都往外洒了一些。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姜昭默默看着舅舅额头的青筋暴起,因为怒不可遏甚至一张威严的脸都在微微地抽搐,连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又抓过可能是崔皇后遗落在此处的团扇,一下一下地给景安帝扇风。 “舅舅,水至清则无鱼,哪朝哪代都杀不完贪官污吏,眼下早早的发现了这些蛀虫除去是一件好事。反正今年您刚开了科举,数不清的举子们正眼巴巴等着您用呢。”姜昭语调慢慢地安慰舅舅,想让他消一消体内的怒火。 徐徐凉风有一下没一下地扑在脸上,手边的茶盏中冒着幽幽的茶香气,还有乖巧的小盘奴在一旁开解他,景安帝的愤怒瞬时消散了五六分。 “朕看盘奴是想说那陆明德吧?”景安帝喝了口温温的茶,脸色还有些阴沉,然而已经平息了怒火在打趣姜昭了。 看吧,她就知道这份账册得她送过来,不然简知鸿根本抵挡不住舅舅的怒火。 “哪有?我方才进来,看到了今科的榜眼褚编撰,他也是一身才华横溢呀。”姜昭知道在陆表兄舍弃翰林院进了吏部后,褚伦取代他做了翰林院编撰。 “嗯,褚伦也不愧榜眼之名。”英才济济,景安帝不愁人用,阴霾又去了一些。 姜昭见此松了口气,却又在下一刻听到宫人在殿外大声禀报吏部陆侍中呈上公文,她愣了一下立刻摸着面具戴上。 吏部侍中不就是陆表兄吗?她还不想把自己玄冥司月使的身份暴露在陆表兄的面前。 “宣他进殿,刚好朕也想再问一问他所谓的应对之策。” 景安帝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可进入殿中的陆照还是从蛛丝马迹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