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游戏,假装继续玩手机。 暂时也确实没他什么事,是陆昉在问何润芝:“妈你在爸的书房里,原本想说什么?” 何润芝闭着眼睛,手里捻着佛珠,没有回答陆昉。 陆昉比在书房里时,更为直白地表态道:“无论妈你原本想说的是什么,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和小闯就是一个战线的,就是一个同盟,无论你们多么努力地想让我不再掺和其中,都是不可能的,只要小闯出事,我一定会让自己也牵扯在内。” “你们不信的话,有胆量就再试试看。” 到最后,语气几乎可以算是威胁了。 显而易见,陆昉并不是只对何润芝一个人说的,“你们”之中还包括了杭菀。 杭菀从方才起就默默地站在陆昉的身后,此时听着陆昉的话,杭菀倒也只是低垂眼帘,不做任何反应。 何润芝手里捻佛珠的速度则比方才快,两片嘴唇轻轻嚅动,似在念经。 捻佛珠和念经,无非是想让自己的心境平和、心无杂念。 而她捻佛珠的速度越快,越是表明她的心里杂念多、心境不平和。 陆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 何润芝突然间就停下捻佛珠的动作,转而将佛珠攥得紧紧的,问陆昉:“为什么,非要这样?” 陆昉咳了咳。 杭菀轻轻拍陆昉的后背。 陆昉拂开了杭菀的动作,独自用手帕捂着嘴继续咳。 虽然是夏天,而且现在的庭院是半个户外,陆昉穿的也是毛衣,仿佛特别怕冷。 而他这件毛衣,在陆闯的记忆中,以前陆昉能站着的时候就有了。当时穿着是刚刚合适。 如今在陆昉身上就显大了。 陆昉抬手间,袖子下滑,露出的一截手臂非常地白,是那种因为长期不到户外去接触阳光的特有的白,类似他长年病态的面色。 不久前他从轮椅上摔到地上而不小心压出的红痕格外醒目。 一个人咳完之后,陆昉抹着手帕擦了擦嘴,再开口,声音都有点哑了:“妈,因为我不甘心。” 何润芝闭着的双眸上,眼睫轻轻颤动。 陆昉注视着何润芝:“我知道你其实也不甘心。你每天呆在佛堂里,一遍遍地磕头,一遍遍地诵经念佛,一遍遍地抄写经书,你以为你是在寻求内心的安宁,但只要你一天没办法从佛堂走出来,恢复正常的生活,你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姐姐就那么死了。即便你已经因为姐姐的死,害死了小闯的母亲。”这最后两句,陆昉是隔了四五秒才讲出口的,也听得出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把何润芝内心溃烂的伤口从看似已经结痂的皮肤底下挖了出来。 何润芝彻底绷不住了,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啜泣不止。 “妈……” 杭菀要上前安慰,被陆昉拦住了,就让何润芝自己捂着脸哭。 整串佛珠从何润芝的手里掉了下去,摔在了地上。不知是因为线早就松了,还是其他什么缘故,线断了,佛珠四散开来。 其中几颗慢悠悠地滚到了陆闯的脚边,捱着陆闯停止不动。 而陆闯已然放下了手机,没法再置身事外地假装玩游戏。 他极力冷静地问:“讲清楚,什么叫害死了我的母亲?” “对不起,小闯,隐瞒了你这么多年。”陆昉只说了这么一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