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腥味,推官坐在陈旧的桌边轻描淡写地抿了一口茶,听见对面自牙根里传出的压抑且克制地呻/吟声。 到底是在长风军千锤百炼出来的名将,骨头就是比一般人要硬,好似筋脉里的血都流着不屈的骄傲,单凭皮肉折磨恐怕套不出话。 对付这种人,还是得一点一点将他的自尊磨掉,磨到见了血,伤了骨,里子面子都没了,也就无所谓要不要嘴硬了。 推官喝完了茶,朝正往他胸口上刑的狱卒打了个手势,慢条斯理地问,“隋大将军。” “这剜也剜了,煮也煮了,您总该说句实话了吧?你我时间都珍贵,别一会儿逼得大伙儿上那些伤眼睛的玩意儿,闹得大家都没脸啊……” 青年颦眉咳了两声,将一口堵在咽喉的血水呛到地上,泼出巴掌大的朱红墨迹。 推官扶着座椅微微倾身,“那‘兵备’,究竟被你藏在了何处?” 隋策两手吊着,垂头单腿半蹲着,闻言竟还有心思笑,抬眸不紧不慢地苍白道:“都是在官场上混的,到这份儿上了,何必冠冕堂皇地说‘兵备’。” 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对方将他双臂悬着,就是想叫他撑不住双膝跪下,但隋策偏不,故而动作难免吃力了些。 “戏瞧得差不多了。”青年唇边犹挂着血,不甚在意地淡笑,“让梁国丈过来吧,他八成也等得不耐烦。我跟你——” 他虽只是一闭眼,表情竟透出显而易见的轻蔑,“没话说。” 见姓隋的嚣张至此,推官似乎明白接下来的话或许自己不应当听,稍作思索,便立刻唤人去请梁少毅。 大概是怕隋将军狗急跳墙要咬人,当梁国丈屈尊来到这四面嗜血的屠场时,青年还维持着那个姿势。 他看上去血流了不少,一张脸毫无颜色,但不知为何,推官就是觉得这位从前的大将军颇有攻击性——即便隋策全程出乎意料的顺从。 梁少毅甫一到场,周遭的无关人等立刻识相地躬身而退,只几个心腹守在门边。 青年那双幽静的瞳眸异常清澈,眼皮不经意一撩起,周遭的血迹将他的神情衬得格外凌冽,锋利得像把尖刀。 隋策的语气照旧不着调,“国丈您可算来了。” 他满不在乎地笑,“再晚一些,卑职只怕没力气开口了。” 作者有话说: 好久没写战损了,还有一点子不太适应(。 啊,快乐,看看这个血淋淋的□□——吸溜感谢在2022-07-13 23:51:16~2022-07-16 00:0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茶清欢 20瓶;南山 10瓶;果果在这里?('w')?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六章 梁国丈听得此言, 似乎只当是年轻人撑着脸皮最后的那点嘴硬,颇为宽容地和睦一笑,撩袍在适才推官吃茶的旧木桌后落座。 心腹立刻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他并不伸手, 只拂去肘边的一点碎木屑,“听将军这嗓门儿, 倒是中气十足得很。果然人年轻,精力就是比我们这帮老东西要旺盛。” 隋策咽下一口涌到了喉咙处的腥甜, 仍旧摆出波澜不惊的样子, 低笑一声, 说还行。 “算起来。” 梁尚书整理着袖口, 若有所思, “老夫与将军如此面对面地推心置腹, 怕是这些年来的头一回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