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就出自今秋的口她不会往心里去,若换做旁人,重华公主早就亮爪子了,“没有我娘,便没有今日的我;没有梁氏,也不会有今日的我。” 她神色微凝,“是,我现在方方面面是不错。但若不替她讨个公道,我总感觉……好像自己只顾着自己安逸享乐,我会有负罪感。” 今秋认真地注视着她,甚是理解地点点头。 “唉,好了,不同你说了。”商音放下拼图,“我想我娘了,去给她上柱香。” ** 大应疆域以北之地不及中原水草丰茂,气候宜人。城镇大多规模小,城外官道百十里处才偶有几户人家,白日赶路慢了,夜间就只得露宿荒郊。 隋策将宇文姝送至山阳驿,看到折颜部一行出发之后,方带队返程。 去时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回来便轻简得多,一帮大老爷们皮实耐折腾,精神好时赶夜路都不成问题。 短短几日,路程就去了一半。 这天正午沿途经过间茶铺,见时辰尚早,他索性叫人都歇歇,在铺子里吃顿午饭,补些水粮再走。 一行人穿的是官服军装,大喇喇地往那儿一坐,将店家里里外外的桌子占了大半,乍然看去很是壮观。 不少常客或是路人憷着官府的声威,皆不敢上前,只匆匆买了点包子边走边吃。 隋策就着热粥啃一块油饼,吃得正高兴,手肘旁忽然搁下一只碗,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动作自然地坐到了他身侧,似乎是从隔壁桌过来的。 隋某人嘴里叼着饼,余光探究地瞥去一眼。 二十岁上下。 看模样还是个穷书生,年轻白净。 他倒是胆大,别人连靠近都畏惧,他竟堂而皇之地往他跟前凑。 这人很勇嘛。 不承想对方不仅胆大,还敢主动寻他说话,指尖轻轻往羽林将军的胳膊上一拍,轻言细语地好奇:“唉……” “诸位军爷们器宇轩昂,相貌不凡……若鄙人没看错,你们应该是北上给柔嘉三公主送亲的对吧?” 言语间,隋策的面到了。 他头也不抬地“嗯”一声,敷衍道:“好眼力。” 书生忙又往前挪了挪,“如此说来,列位这是要回京往南去了?” 隋策眼风爱答不理地扫过去,兀自夹起面条:“关你什么事,这是你该打听的吗?” 听出他口气不善,对方赶紧赔笑,“小人就随意一问,好奇、好奇……” 青年闷头吃面,周遭同行的军官则戒备地打量起此人。 书生并不在意,末了又道,“将军您气场不俗,神采英拔,想必便是传闻中的羽林卫都指挥使,隋大将军吧?” “是又怎么样。”隋策嗦完面,补上下一句,“不是又怎么样。” 书生只当他承认了,“小人是个秀才,对您崇拜已久,敬仰多年……”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暗戳戳塞到隋策手里,“有道是相逢不如偶遇,此物送给大将军,全当做个纪念。” 他漫不经心地摊开五指,但见掌心躺着一块平平无奇的身份牌。 “鸿德二十二年,秋,陈州贡院……” 他顿时无言以对:“这不是科考的入场牌子吗?” 对方点头:“对啊,这就是入场牌子。” 隋策匪夷所思:“你科举考试的牌子给我干什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