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都不娇气,最要紧的是能替您分忧。” 忽然帐子给人掀起一角光,隋策在门外冲她打了个手势。 商音会意,草草嘱咐了几句很快出去。 “陈州来的回信。” 他一抖手中的消息,“杨秀所言属实,今年秋闱上榜的确有几个是官商之后。” 她稍感讶异:“这么快。” 隋策:“嗯,我要得急,这还只是粗查,之后若有变故会再传信的。” 他收起书信拢怀沉思,“由于中举的六名纨绔全部排在榜单末尾,上榜的其他举子并无异议,而榜下排名靠后的,就算有异议,闹一场也还是上不了榜,平白惹怒地头蛇招来一身腥实在不划算,所以在当地掀起的波澜不大。” 商音一听就明白:“他们六个,就是正好排在榜下的前六名?” 大应的科举放榜与前朝不同,为求公平,即便不在桂榜之上的秀才,依旧会按成绩排名。 而杨秀六人之所以那么忿忿不平,积极奔走,主要也是因为一旦告发了这些人,顺次登科的就是他们,离入朝为官仅一步之遥,换了谁都没法坐视不理。 诱惑实在太大,便是铤而走险,顶着杀头要命的危难也得一试。 这就能理解为何杨秀明知会被官兵打骂仍要上前拦驾了。 隋策回了句“不错”,她只是略一琢磨,紧跟着却问,“那个,陈州的主考和副主考分别是谁?” 对方深呼吸回想说,“顾明、闻瑞和司马裴。” 商音闻之便暗道:果然有一半都是邹淳的人。 边上的羽林将军终于纳闷地单手一叉腰,偏着脑袋凑近去打量她,“诶,我总感觉你对这次科考舞弊案,上心得过了头。” 她宇文笙几时这么爱给自己找麻烦了,看就不正常。 “你不会……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吧?” 对方四肢一僵,目光躲闪地避开其注视,生硬地装着蒜:“有……吗?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隋策不吃这套,挑起的眉峰愈发怀疑,“真的没有?”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她开口便否认,实则在腹诽:那可多了去了。 他掌心撑着门前的立棋柱子,抬了抬下巴,“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商音自信满满地脱口而出:“看就看……” 她仰首瞪上去,对面的青年正好整以暇地高扬着剑眉,少女锋芒毕露的视线不偏不倚,恰好撞进那一汪星光里。 他眸子墨黑沉寂,中间一点微微泛褐的瞳孔毫无闪烁,凛冽出苍凉的古拙,似乎比旁人的眼更锐利有神一些。很奇怪,与这个人平素展露在外气质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商音站在那双幽静空荒的黑目之下,看着其中缩小过的自己,蓦地发现。 原来隋策脱离了五官单看他的眼,感觉竟这般不一样…… 没了他那副干什么都天然带着点调笑的神态,乍然置身于年轻武将的注视下,她会有无可名状的彷徨。 双方对视太久,互相都拼着没眨眼。 渐渐的,各自都不太自在起来。 正在这时,商音余光瞥到围场处的动静,用蹩脚到极致的话术岔开: “啊——快看!” 她伸手一指。 “那边打野鹿的回来了!走吧去瞧个热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