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高寻,也好像在看曾经的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在不停为别人的错误道歉。 而这条路,她已经走到头了。 高寻似乎才刚刚开始。 在她思索的片刻,高寻已经逐渐平复下来,再次向她道了声歉,才从她的怀里退出来,往里面走去。 白眠眼睛里浮现出一丝迷惘。 同时一只手从后抚摸上她的头发,带着温柔耐心的安抚。 她侧头看向倾身靠近的秦牧云,脸上弥漫着不知所措的茫然:“秦爷。” “恩?”他始终气定神闲,宛若一座连绵在她身后的青山,无声的成为她的底气。 “做错事的人,应该受到惩罚吧?”白眠不可理解道:“那高寻有什么错,怪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吗?可是人怎么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呢?” 秦牧云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搂入怀着:“阿眠,佛说因果,这个果不一定会落在自己身上,但最后一定会落在别人身上。善果也好,恶果也罢,终究是要有一个人为此偿还的。” “可是……” 她还想说些什么,调解室里传来高寻和钱宛欣争吵的声音,钱宛欣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求你姐姐?你真的想让你爸爸坐牢吗?我告诉你,以后你考不了公,也考不了编,你读再多的书也没用。” 高寻的声音隐隐夹杂着哭腔:“那也是爸爸的错!不是姐姐的错!今天他就算不拿姐姐的东西,也可能去偷别人的东西!你为什么总想着让一个受害者承担爸爸的过错?他做错了事,就应该去承担后果!” 钱宛欣显然不能接受她的观点:“那我和你爸爸这些年供你读书算什么?就是为了让你当一个白眼狼吗?” “读书当然为了我们让辩是非,明事理,知道什么可为而不可为,我如果今天认同了你们的做法,我的书才算白念了。” 钱宛欣对她破口大骂,将所有的不顺都发泄到她身上。 高寻一声不吭。 白眠心中关于高寻的同情,也在这一声声咒骂声消失殆尽,至今为止,钱宛欣也没有任何忏悔,如果不是因为秦牧云,或许现在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就是她。 于是,她心里所有的迷惘消散,面无表情回到调解室:“我可以为了高寻签一份谅解书。”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白眠一边在谅解书上签字,一边头也不抬对高寻道:“姐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路,得你自己走了。” 她今日若是为了高寻心软,只会让恶人更恶,后患无穷。 签下谅解书,让他在判决的时候,能减轻刑期,已经白眠最大的善意。 “姐姐,”高寻眼眶红红的,“谢谢你。” 白眠正欲说话,派出所的民警从外探出头,看着钱宛欣道:“你的丈夫现在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对自己非法占有他人财产的事,供认不讳,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钱宛欣自是无话可说,看着她身后神色不明的秦牧云,向她鞠了一躬,再次道了声歉。 白眠没有多言,转身从调解室离开,秦牧云在阿仁耳边低语几句,阿仁点点头,走向一旁的老万和其伙计,从包里拿出十万块钱的现金。 “这是感谢你们找到天珠的,但是坏了规矩,就是坏了规矩,该负得责任,一分都不能少。” 众人连连称是。 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 白眠坐在汽车的后座,无声的凝视着窗外接连不断闪过的霓虹,整个车厢里鸦雀无声,江寻坐在副驾驶小心翼翼打量着白眠的脸色:“白眠妹妹,你还在想刚才的事吗?“ 白眠摇了摇头。 她只是发现,自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