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凶巴巴的,而她对昨晚发生的事又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要是她再去打扰,对方会不会直接报公安,治她个流氓罪? 楚婉不想冒着当女流氓的风险去碰钉子。 不必像之前那样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做早饭的楚婉,睡得非常满足。 她到点起床,将炕上的被子整齐叠好,换好衣服,准备去领工具上工。 临出门之前,她从八仙桌上拿了个玉米饼,一抬眼,就对上陈秀娥恶狠狠的目光。 楚婉表情无辜,咬一口玉米饼,出门了。 “你看看!看看她是什么意思!”陈秀娥咬牙道。 聂老头昨晚没亲耳听见儿媳与老伴的对话,压根没察觉有什么不妥,抽着旱烟说道:“老黄牛累了还想歇歇呢,人家也就是一个早上没做饭而已。” 在聂德栋看来,城里来的女知青心思都多,像楚婉这么单纯的不多见了,要说她心思真不正,跑去勾搭男人,他是不信的。 不过聂老头也从来没有帮她辩解过,毕竟这样坏的名声,对楚婉不好,可对他们聂家人却有利。 家里没年轻的劳动力了,楚婉虽娇小,但也能上工挣工分,平时还在家里照顾打点,他们聂家可真离不开她,别把人逼急了。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 …… 楚婉不知道昨天自己走后,顾营长家发生了什么,也没法去打听。 一大早,傅知青就被罚关了禁闭,村长已经严肃勒令谁都不许再提这件事,自然也不可能再传到她的耳中。 此时她出门,准备去溪边大队领劳动用具,可她还没到,就听蒋秋月喊了自己一声。 “楚知青!”蒋秋月人到中年,一头齐耳短发,脸圆圆的,笑起来时特别温和可亲,“还没去上工吗?” 妇联主任离得远,风声带走她的后半句话,楚婉并没有听清。 不过她向来有礼貌,立马顿住脚步,小跑着过去。 蒋秋月愣了一下,之后便带着笑,站在原地等楚婉。 她步伐轻快,片刻都不耽误,就像是学堂里最讨人喜欢的学生,一听见老师的喊声,就立马上前,乖巧又安静。 只是,蒋秋月记得,第一眼见到楚婉时,她并不是这么安静的。 当时才十八岁的女知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活力,虽然有些害怕这陌生的环境,但眸光是亮晶晶的,带着希望。 蒋主任并不知道如今的楚婉是什么心态,只知道小姑娘这一年来不容易。 光是村民们的风言风语,就能压垮人。 就拿她的衣着来说,蒋秋月分明看她穿的都是颜色单调的粗衣裳,完全不像其他知青服装剪裁修身,可因为她长得漂亮、身份引人遐思,村民们就会说——小寡妇又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搭人了。 蒋主任想到这里,就见楚婉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小姑娘皮肤瓷白透亮,眼神和过去一样绵软柔和:“蒋主任,您找我有事吗?” 蒋主任原本想说没有,可是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 这几年,陆陆续续有知青下乡,妇联有需要人手的时候,她就会请相熟的知青来帮忙。这是个好差事,知青们当然愿意,拿笔总比握锄头轻松。 刚才,蒋秋月原本就打算去知青点找一位同志跟自己回办公室,这会儿恰好碰见楚婉,小姑娘又这么礼貌听话,不如将这差事交给她试一试。 “楚知青,办公室里有点活,你来给我帮帮忙,工分照算,今天就不用下地了,我让人跑一趟,和记分员说一声就成。” 楚婉睁大眼睛。 今天居然不用下地了! …… 村尾小屋里,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小手在身前拧成麻花:“爸爸说吃了糖,牙齿要长小虫子的。” 小女孩叫岁岁,今年三岁多,一双杏眼圆圆的,眨巴着。 顾骁摸摸孩子的小脑袋。 这趟探亲,是特地带孩子们来探望他们奶奶的,因此昨天一回村,他就将安年和岁岁留在莫奶奶家,让祖孙三人好好相处。 莫奶奶笑着说:“我们岁岁不是有牙膏和小牙刷吗?刷了牙就不会长小虫子了。” 看着小孙女可爱的模样,莫奶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更深了些,摸摸岁岁的小脸蛋,感激地冲着顾骁说:“幸好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孩子拉扯大。” 只是,望向屋外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拉的大孙子,她又叹了气。 这孩子的性子太孤僻了,但也不怪他。 莫奶奶垂下眼,想起往事。 那一年,安年三岁,岁岁才八个月大,当前线传来他们父亲牺牲的消息时,老人家和儿媳妇僵在原地,几乎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