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给女婴。 久立床前的金筱,看着那一件件她从小穿过的衣服,早已哭成了泪人—— 这些衣服都是她娘给她做的,眼前这人,就是她娘。 金筱忽的想起了她八岁那年,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她跪在金江流的书房里,想恳请金江流帮林驿证明清白,然而,金江流非但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还把杯盏砸到了她的心口上。 她疼得蜷起了身子,听金江流骂她非要学她娘。可这话后,金江流第一次遭到了金子源的顶撞。 金子源质问金江流,娘的真正死因,见金江流答非所问,金子源吐血晕厥。 金筱这才反应过来,金子源定是八年前,就对娘死于难产这事,起了疑心。 “你看,都是蓝色的哦。” 金筱的思绪被眼前人的柔声细语拉了回来。 “娘喜欢蓝色,你哥哥也喜欢蓝色,娘猜你也喜欢蓝色。” “……不喜欢也没关系,这些衣服,算娘给你留的念想……对不起,娘不能陪你了。” “……你刚生下,娘就给你添了麻烦,你今后的路,会走得很艰难。” “……娘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像方才那样勇敢地活下去,不论如何,都不认输,为自己搏一搏,好吗?” 夫人说着,将头抵住了女婴的头,泣不成声。 金筱嘴唇翕动,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就听屋外响起了跑步声,紧接着,一男童稚气的声音传了进来:“娘——” “阿月?阿月?” 这熟悉的声音,将金筱从邪祟生前的回忆中拽了出来。 金筱睁开眼,视线被眼泪冲得一片模糊,隐约看见林驿坐她对面,正与她对掌,不断给她传送灵力。 她抱了上去: “嗯。” “喜欢。” “没关系。” “我不怕麻烦,不怕难。” “好。” “……林驿,这些话我娘都听不到了,怎么办啊?”金筱死死地抱着林驿,痛哭起来。 林驿的手缓缓放在了她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 “我听。” “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别哭了,好不好?” 林驿将头埋在金筱的颈窝里,“……阿月,我的心,快疼死了。” “不许你死!”金筱松开林驿,与之对视,“你要是敢死,我和你没完,你听到没?” 林驿的唇边勾起一抹苦笑,又把人拉回了怀里,“我听到了,你听到了吗?” 金筱抽噎着:“听到什么?” 林驿:“心跳,你再这么吓我,它就不跳了。” 金筱眨巴着眼睛,听着林驿胸膛里急促的跳动声,感受到自己体内猛如洪水般的哀痛,逐渐平息了。 良久,她点了点头。 情绪稳定下来,脑子也清明了。金筱匆忙从林驿怀中离开,焦急道:“那邪祟呢?” 林驿:“……跑了。” 金筱见林驿面露愧色,以为对方在自责放跑邪祟的事,于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怪我。” 林驿:“……” 这时,屋外响起了打斗声。金筱起身捅破窗纸,眯眼望了出去。 天边的夜空,已泛起了熹微的晨色。不远处的林子里,刀光剑影,数十个蒙面人纠缠在一起,不断有人倒下。 金筱与林驿对视一眼,二人甚为默契地收敛了气息,朝打斗处走去。 二人蹲下|身子,隐在了灌木后面,悄然观察着局势变化。 金筱用传音入耳道:“两拨人。” 林驿颔首,“且皆出招杂乱,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金筱心下不安起来: 贾三说过,这食婴岭,除了她与林驿,还从未有修士来过。可她与林驿前脚刚到此地,后脚就来了两拨不明身份的人。 再加上那邪祟已从她和林驿手中逃脱,现下不知踪迹,若已落敌手,对她极为不利—— 这邪祟目睹了阿荷残害她娘的过程,无论阿荷是生是死,她都需要查明全部真相后,让这邪祟指认凶手。 不多时,两拨人尽数倒下,金筱和林驿走近察看,发现无一生还。 金筱的目光瞥到了树后的衣摆,她走了过去,见一男子靠躺在树上,她俯身摘下男子的蒙面,一怔—— 金子源?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