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羽的精神已经快到极限,脑子中乱哄哄地闪过无数纷杂的念头。 这是他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即将入睡得前兆,一般情况下,不出五分钟他就要睡着了。 一个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在这时,突然从薛羽乱七八糟的脑袋中冒了出来。 他知道人昏迷的时候肌肉松弛,有可能会发生吞舌的情况。 既舌头下垂堵住呼吸道,从而导致人机械性窒息死亡,但四舍五入一下,跟打呼噜的原理也差不多。 可岑殊仰面躺了这几天,薛羽却也没听见对方发出呼吸声以外的声音。 所以岑殊也会打呼噜吗?这清高如神祇的男人也会打呼噜的吗? 他就有那么点,想听听岑殊怎么打呼噜诶。 这想法一从薛羽脑袋中蹦出来,他疲惫的大脑便又重新支棱起来。 薛羽本来快要阖紧的眼皮猛然睁开,圆溜溜的眼睛滚了滚,唇角勾出一抹坏笑。 如果他的人形也有尾巴的话,此时那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必定已经悠哉悠哉地在他屁|股后面摇起来了。 他嘿咻嘿咻地蹭着身|下人的胸腹往上拱了拱,脑袋拱到岑殊脑袋上方,抱着他的脖子摆出一个最容易使力的姿势,舌尖向下探入。 接连数天几乎不间断的唇舌相贴,薛羽早就没了最开始的新鲜劲。 大多数时间两人就真的是单单纯纯贴着嘴唇,舌头都在各自好好卧着。 此时他却学着以前岑殊让他几近窒息的亲法深|吻而下,妄图模拟出某种类似吞舌的效果。 岑殊本来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果然如薛羽所料重了几分。 只是那声音听起来不太像呼噜,而是有点像野兽喉咙里模糊的警示音。 虽不太像,薛羽还是立马眉飞色舞起来。 他只想着修仙界没有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不然他就能录一段岑殊打呼噜的声音回头放给他听。 薛羽扒着人家肩膀刚想再接再厉,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只觉得身上一沉,本来朝上的后背不知怎么已贴上了床榻。 橘色的落日终于肯沉下地平线,将天地间最后一丝光亮也带走。 晚霞熄灭,天幕变成深蓝色,一轮明月从地平线的另一头缓缓亮起来,洒下一片皎洁的月辉。 蜡烛还没点上,薛羽只看见岑殊睁开了眼睛,于昏暗房间中亮如两点寒星,正垂垂看向他。 看了人那么多天的睡颜,薛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醒了,探入人家喉咙口的舌尖就猛地被顶了回来。 岑殊压在薛羽身上,单手捏着他的下颚骨与他唇峰相错,有力的舌随即推着薛羽舌尖离开自己的地盘,粗鲁地向他口腔深处压去。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使薛羽猝不及防地唔了一声,下意识急促呼吸起来。 隔壁房间中本来昏昏欲睡的天欲雪猛地一弹,双手条件反射地捂上了耳朵。 他浅琉璃珠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又瞬间反应过来,赶忙紧紧闭上了。 他蜷成一团缩在床脚,像只林中受惊的小鹿,看起来十分无辜可怜。 夜幕降临,整座森林都沉沉睡去,只余下小部分昼伏夜出的动物于林中穿梭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小院中亦十分安静,众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于是这浩瀚天地之间,只有天欲雪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被迫当两人的观众。 那种听起来湿漉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天欲雪捂了一会儿耳朵,突然又狐疑地放开手,凝神仔细分辨了一下。 本来还有些模糊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陡然变得清晰起来。 神识无意识的探查之下,隔壁房间中的景象也逐渐显现在他脑海里。 之前一直躺在床榻上的陌生男人此时正压在他大哥哥上方不是之前像条厚被褥一样无知无觉地被他大哥哥盖在身上,而是一只手肘抵着床板,撑出一个可供呼吸的空间。 而且这人眼帘半垂,定是已经醒了。 天欲雪愣了一下,听见之前他大哥哥发出的那种细碎的、带着水汽的呼吸声突然变了。 好像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一般,听起来闷闷的,不太像是呼吸,而像是某种隐约的哼鸣。 陌生人的长发没有束起,连小辫也被编得细条条的,因此从四面八方垂落下来时,便像层帘帐般将两人虚虚笼在一处,让天欲雪探得不是那么真切。 呼呜 一声微挑的尾音轻轻响起来。 天欲雪脸颊腾地红了,他又重新闭上眼睛往床内侧缩了缩,双手死死压住了耳朵,不再探了。 薛羽本来以为经过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贴贴,自己已经对岑殊的嘴唇失去了最开始的兴趣,可对方此时不容反抗地向他亲来时,薛羽发现自己腻味的时间好像还可以再往后推一推。 原来他不是对岑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