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过节。 不过那时候她岔开了话题,没有回答。 封厉见她神色不自然,也没有继续追问。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这个小姑娘,身上的气质一直都是平淡如水,遇到了什么事情都是从容淡定。 可每每遇到这个张坤一家人,她浑身上下就像是长满了刺一眼。 语气尖锐、目光凌厉,似乎恨不得把这一家人痛扁一顿,就像是揍张坤一样。 时光静谧,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尤欣坐在树底下,目光看着那些在忙活着的人,整个人又平静了下来。 好似之前和那一家人针锋相对的不是她一样。 这时,有一个戴着草帽的大叔回头看来,喊道:“欣欣丫头,你来看看我这个是不是柴胡。” 听见喊声,尤欣起身走了过去。 只是看了一眼,她便说:“这是芽黄草。” 这株芽黄草长的的确很像柴胡,在花朵上的差别都不大,有点不太好辨别。 “你可以从茎叶上辨别,柴胡是圆柱形,茎是实心的,这个芽黄草是空心的。”尤欣仔细教他们几人辨别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真是谢谢你了啊。” “不用客气,一点小事。” 站在树下的封厉看着她认真的面孔,在没人看见的时候,他的眼底忽而柔和了下来。 另外一边,孙红花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在骂着尤欣,完全没有停下来过。 主要是心头那口恶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想她活了几十年,因为丈夫是木匠的原因,基本上人际关系都不错,很少有人会当着面跟她吵架,可今天倒好,尤欣不仅跟她吵了架,还让她的颜面一扫而光。 这对于孙红花来说,比杀了她更加难受!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出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刚走到家里的院子外面,孙红花就急急忙忙的喊了人。 结果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 家里的门都落了锁,没人在家。 “奇怪,你们爸去哪儿了?”她回头看向了张勇几人,顺便还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 之前他们出门去找尤欣的时候,张忠还在家里,现在又没有多少活干,按理说也没什么事要做,他们来回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人会去哪里了? 张坤没理她,从包里掏了一包烟出来,坐在院子的石沿上就抽了起来。 一看见他抽烟,孙红花就有些来气。 “你怎么又抽上烟了?你买烟的钱是从哪来的?” “又没多少钱,一块两块的。”张坤不耐烦的别开了头。 看见他这不受教的样子,孙红花怒气更盛,“什么叫一块两块的?你连一分钱都赚不回来!让你下地干活,你就这疼那疼的,还隔三差五弄出幺蛾子来,我问你,我前两天少的两块钱是不是被你偷走了?” “什么叫偷,我就是拿来用用,以后赚钱了还给你。” “还真是你偷走的!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这个不成器的败家子!”孙红花本来气就没地撒,见他还不知道悔改,顺手就一把捞起了墙边的扫帚朝他身上挥了下来。 她一边打,一边怒斥道:“家里养你们几个本来就够累了,你还不成器,我打死你算了,省的天天看着添堵!” 这一扫帚下来,张坤手里抽了没几口的烟顿时被打落在了地上。 他也顾不得孙红花再次挥下来的扫帚,赶忙将掉在地上的半截香烟捡了起来,再次放在了嘴里后,这才让到了一边。 “烟就是你的命了是不是?小小年纪不学好,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孙红花痛心疾首的看他吸烟,那烟头上都沾上了一些泥土了,他也照抽不误。 就在她气的喘不过气时,张忠回来了。 “在吵吵什么?我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也不怕邻居看笑话。” “还是不是你儿子,你自己看看,才十八九岁就开始抽烟,到时候怎么得了?他还偷了我准备赶集去买盐的钱!” 一边数落着自己儿子,她一边朝自己丈夫看了过去。 然而这一看……她的心就猛地沉了下去。 张忠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平日在家里干干农活,穿的都是旧衣服,经常灰头土脸的,也不怎么在意形象。 但此刻—— 只见他穿上了新衣服,胡渣子修理过,头发也梳的油亮油亮的,整个人神采奕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