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柔和的容颜里,添了几分孩子气的天真。 一看,就很好欺负。 也就难怪计家明家,所有她身边的人,都在吸她的血吃她的肉。但她敢提和离,也许还不是无药可救。“计延宗不会和离。” 明雪霁终于忍不住,脱口问道:“为什么?” 他喜欢明素心,想娶明素心,她和离,为明素心腾位置,一切难道不都是他想要的吗? “想知道?”元贞起身,一步步向她走来。 明雪霁不住地后退,退到珠帘跟前,再退一步,就是外面的青天白日,就会被人发现,她说是看病,其实,偷偷与元贞相会。 脚后跟抵着门槛,退无可退,听见一墙之隔,计延宗在说话:“王爷高风亮节,仆如仰高山。” 几乎与此同时,元贞走到近前,薄薄的唇带着雪后灌木的气息,轻吐在她耳边:“来找我。” 明雪霁僵直地站着,看见他瞬间放大的侧颜,眉高鼻挺,峻拔如山,下一息,绛纱袍角一闪,元贞走了出去。 珠帘晃动,明雪霁大口喘着气,看见门外匆匆走来一人:“明夫人,在下奉命为您诊脉。” 听见一墙之隔,计延宗惊喜的声音:“王爷!” 混沌、迷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两刻钟后。 肩舆抬回小院,张氏守在廊下,看见肩舆之上,明雪霁交叠双手高高坐着,丝罗伞盖投下淡淡的光影,给她柔软安静的脸添了几分幽深莫测,张氏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还是头一次以仰视的角度看这个儿媳,觉得有些怪异,来不及细想,又看见跟在肩舆后,捧着大包东西的王府侍婢,满脸一下子堆上了笑:“哎哟,这是怎么说的,王爷又给了这么多好东西!雪娘啊,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肩舆上,明雪霁下意识地想要答应,忽地反应过来,紧紧闭了嘴。 既已决定了再不把张氏当成亲娘,那么至少,她该学会拒绝。 张氏欢欢喜喜下了台阶,伸手便要来拿,侍婢都得过吩咐只能交给明夫人,此时便躲了下没有给,张氏诧异着抬头,看见肩舆之上,明雪霁低垂的眼。 她默默看着,一言不发。方才就有的怪异感觉越发强烈,张氏笑着:“雪娘啊,娘帮你先收着?” 顺从的记忆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明雪霁紧紧咬着牙,才能控制住想要答应的冲动,心里酸涩到了极点。 她真没用,明知道眼前都不是真心待她的人,却连拒绝,都这么艰难。 张氏越发诧异起来,想要再说,计延宗不动声色上前扶住:“母亲,外头太阳毒,我扶你进屋去。” 周遭全都是王府的人,暗地里更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若是被元贞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总算计儿媳妇东西的娘,只怕元贞对他的印象,从此要大打折扣。 他连扶带拉,将张氏弄进了屋,明雪霁下了舆,又被侍婢簇拥着送进了屋,为首的婢女捧着东西,细细交代:“这一包是内服的药,两天剂量,每天早晚各服一次。” “这一盒是外用的药,上完后最好用纱布包裹一下,三天一换。” “这一包是给夫人的茶叶,春茶秋茶都有,用签子标出来了,并有一套汝窑冰裂梅花纹的茶具。” 明雪霁闻到了淡淡的茶香,思绪有一刹那飘回遥远的童年,茶叶铺里摆得满满的货架,母亲温柔恬淡的笑脸,回过神时,侍婢们福身告退,陆续出了门。 屋里安静下来,明雪霁看着摆满一桌的东西,混乱之外,悠长细碎的哀伤。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送过她东西了。 母亲在时总会送给她很多东西,书、茶、珠花,一切小姑娘喜欢的玩具,母亲死后,每年的生辰明孟元会送她东西,因为没钱,所以都是些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泥捏的猫狗,竹削的簪子,现在都还收在箱子里。成亲之后,她唯一收到过的,是计延宗给的那枚鎏金银钗。 为了他的事情当了,如今还没钱去赎。 不过,她也不想赎了。 脚步响处,计延宗走了进来。热天里出了汗,他边走边解外袍的衣钮,问她:“王府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