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烟闪了进来,又迅速将大门牢牢关上,焦急地准备开口。 “去书房说。”秦婉止住苏泽的动作,快步向沈羡之的书房走去。她直觉苏泽要说的话相当重要,谨慎起见,还是避开侯府众人为好。 “苏大人,发生了何事?”秦婉关上书房的门,确认四周无人旁听,这才匆匆问道。 苏泽也不绕弯子,径直便说道:“今日早朝,羡之当面弹劾了赵鸿善!” 秦婉听见这话,心下有些惊讶。 沈羡之虽然桀骜,却很少与人彻底撕破脸皮,对这些文官惯用的伎俩更是不屑一顾。加之侯府本就不必上朝,因此他从没有参过任何官员。 可今日他却为何如此反常,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那赵鸿善交恶? “他说了什么?”秦婉急急问道,“那赵鸿善又是什么反应?” “羡之以奠基仪式为由头,说那赵鸿善蓄意闹事,妄图毁坏朝廷声誉,动摇朝廷根基!”苏泽说道,“要求圣上严肃查处,肃清流言、安定民心!” 秦婉默了默,忽然明白了沈羡之的计划。 他早就知道赵鸿善会当着众人面发难,却并不阻止,反而任由他与那道士一唱一和,目的只有一个——以此事为导火索,牵出赵鸿善一系列罪证。 奠基仪式是为重修金发塔,而金发塔是为了纪念已故太后所建。赵鸿善在奠基仪式上发难,便是对金发塔不敬、对太后不敬。 这一招以退为进,借太后威仪发起质疑,不仅师出有名,还影响广泛,着实相当聪明。 可那赵鸿善也不是省油的灯,又岂会任由沈羡之对他施压? “那赵鸿善听了这话,反说羡之藏匿朝廷钦犯,要求、要求将姑娘交给刑部审讯。”苏泽神色着急,“羡之当然不同意,他说姑娘是侯府的人,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姑娘清白!” 秦婉心下猛然一沉:“他现在人在哪里?” “兹事体大,圣上责令刑部查办,并将羡之留在宫中,待查清真相方可回府。” 这是被软禁了。秦婉捏紧手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羡之虽然握有罪证,但赵鸿善毕竟皇亲国戚,要想扳倒他并没有那么容易。他们原先不急于将证据公之于众,就是想再找找更有力的证据,待时机成熟,将那赵鸿善一网打尽。 可今日明显不是合适的时机,沈羡之为何如此着急,匆匆便上朝发起弹劾? 秦婉这样想了,便就这样问出了口。苏泽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直视着她,半晌之后问道:“玲珑姑娘,你究竟是谁?” 秦婉怔了一下,“苏大人这是何意?” “姑娘气质脱尘、一身武艺,想必出身不凡,却甘愿隐姓埋名、藏身青楼,想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苏泽语气淡而冷,直直看着她: “玲珑姑娘,那赵鸿善说的话,虽非全真,但也并非全假,对吧?” 秦婉双唇紧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经过昨日一事,苏泽会怀疑是情理之中。更何况,苏泽虽然看着温和,实际却淡漠疏离,对身边人事都极为清醒。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沈羡之,本质上是同一类人。在问出口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想到这里,秦婉点了点头:“是。我的确与当年之事有关。” 秦婉如此坦诚,倒让苏泽愣了一愣。他盯了她半晌,忽然笑了起来:“玲珑姑娘如此坦白,不怕我借机出卖?如今刑部正在大力搜寻证据,我若出面作证,对你可相当不利。” “嗯。”秦婉又点了点头,“你不会,就像沈羡之也不会一样。” 苏泽会怀疑,沈羡之便不会么?秦婉猜想,也许沈羡之早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却一直没有揭穿,反而总在有意无意保护着她。 理由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两人身份互换,她也会如此做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