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根本没有证据,只是想借助舆论的力量,给她造成心理压力,从而让自己主动露出破绽? 秦婉不疾不徐地拂了拂发丝,淡淡抬起眼,看向赵鸿善。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静等着赵鸿善继续出招。 赵鸿善笑了起来,直直盯着秦婉:“是不是儿戏,赵某说了不算,苏大人说了也不算,得问——这个人。” 赵鸿善说着,一把将旁边一人扯了过来,顺手摘下了那人帽巾。 他不自在地抬起头,目光对上秦婉的瞬间,下意识便想往后躲。奈何他被赵鸿善死死按在原地,只好缩着脖子低着头,尽可能避开秦婉的视线。 秦婉却已经看清了此人长相,此时见他瑟缩的模样,心下不由得冷笑。 原来是你啊,老道士。 说来也是有趣,她俩每次见面,这人不是在被威胁,就是在被胁迫。这么一想,这人着实有些不太走运。 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个给人算命改运的道士。如此看来,人果然算不了自己的命运。 见秦婉神色淡然,赵鸿善的眼神阴毒了起来。他看向那老道士,假模假样地问道:“这位道长,你可知五年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那道士缩着身子,点了点头。 “那你可曾见过,与当年之事有关之人?” 那道士又点了点头,结结巴巴道:“见、见过,就在几个月前。” “哦?”赵鸿善扬起嘴角,明知故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人与当年之事有关的?” “那人、那人抢走我的东西,逼我用木头小人改命,说是怕再被人抓回去。” “然后呢?” “然后、然后又逼我去漕帮,拿出五年前的漕运文书,说是当年那事,与她父亲有关。” “原来如此。”赵鸿善志得意满地点了点头,抬高声音道:“你可还记得,那人是男是女?” 那道士听见这话,头垂得更低,仿佛生怕被人看清自己的脸。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女的。” 赵鸿善很满意他的回答,悠悠看向秦婉,眼神里满是嘲讽。 秦婉平静地听着两人对话,心下已经了然。 这道士说的话,单独听起来,每一句都是假的。可这些假话连在一起,最后的结论却是真的。 他故意跳过一些细节,将几件事移花接木,全都算到她的头上,目的就是为了暗示,秦婉是当年侥幸逃脱之人。 赵鸿善将一切挑明,本是为了将秦婉一军,可秦婉却反而松了口气。 如今,她可以确定一件事:赵鸿善手上,没有能证明她身份的确凿证据,否则便不会用一堆假话来试探她了。 无论赵鸿善如何怀疑,只要他没有证据,便没有办法抓人。如此一来,自己反而是安全的。 秦婉淡然看了过去,余光瞥到角落里一列卫队,忽然顿了一顿。 衙门的人? 秦婉这几年逃脱在外,最不想打交道的便是衙门。这些人很是难缠,而且查得彻底,若是被他们盯上,恐怕会很难脱身。 可今日是工部的奠基仪式,衙门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秦婉皱起了眉,重新打量起赵鸿善来。 赵鸿善没有证据,按理没法抓人,但刑部的人却出现在这里。 他究竟想干什么? 秦婉的目光从那道士身上扫过,注意到他胸前胡乱交叠的衣襟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猛地一僵。 不对! 这个赵鸿善,还留了后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