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我真要被他气死。” “奶奶家的地址在哪?”终憶最后望了眼前方,淘气男孩用水枪攻击徐桉远,蓝裙子不幸遭殃,转身寻找罪魁祸首时,蓝色裙角扫过那一身黑,“别担心,他就小孩子脾气,我过去看看情况,再联系你们来接他。” 奶奶家不算山高水远,先坐公交再转中巴,一路颠簸来到小镇入口,三轮电车可入村,稳当当送她至门口。 奶奶早就得到周帆尽父母的消息,热情相迎,她没看见郁郁寡欢的周帆尽,反而在田野里看到头一顶草帽,裤腿高挽,光着脚丫子捉泥鳅的放飞男孩。 “小憶老师,你真来了啊。”周帆尽扬起比下午四点的阳光还刺目的笑容,手臂触额头,将灰色泥土沾染满面,“我们今晚吃炸泥鳅,我还在捞呢!” 暮霭弥漫下群山连绵,耸入云端,直到夕阳拖曳长长一道影子,由浅至浓,酿成深红一片,周帆尽坐在泥土池边,细长胳膊向后撑着,头仰缩在耸起的双肩之中,与山川、夕阳、草地一起,松弛整日重负。 他说:“小憶老师,来的人是你,我挺开心的。” *** 晚餐自然不是那泥水塘里捞出的一小桶泥鳅,碧绿荷叶包括松散饭团,填入肉馅上笼蒸制,饭粒软糯劲道,肉香混着荷叶清香,色泽鲜明。红烧肉汁水饱满,香甜松软,连她这个食不得半点肥肉的人都觉得香而不腻,还向奶奶讨教制作方法。 周帆尽恨不得身扑餐桌,从坐着吃,变为搭腿吃,再到俯身吃,最后站着吃,着实把奶奶逗乐,还想再去厨房炒几个菜,好不容易才拦下让老人家别折腾。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狼来了的故事。”终憶目随周帆尽筷子移动,循循善诱对他道,“再不开心也不能玩失踪,要是哪天真的被坏人拐走,大家还以为是你偷偷躲在某个地方,都不去找你,到那时,可就没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等着你了。” 周帆尽风卷残云,米饭像从下巴漏出,掉得领口桌面一片狼藉。他的胃口上佳,领悟力也超群:“是吧,我奶奶家的饭菜好吃吧?” “好吃,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听到了,你说我奶奶做菜好吃。” “……” 饭桌上不谈糟心事,有助孩子、不对,该是有助所有人消化。来到这没多久手机就冒红灯,赶在黑屏关机前给伍云疏发去报平安信息,便再没开机过。 晚餐之后,奶奶在厨房和面,他们一大一小两人搬着椅子坐在院子里数星星。 花露水一抹,蒲扇轻摇,蝉鸣声阵阵,乡村的夜晚有一种魔力,让静与闹奇妙融合,月如玉盘挂高空,点点星子如碎钻,落在山顶,隐于山后。 周帆尽双臂软绵绵下垂,弯弯散散靠着椅背,慵懒拖长音调:“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你说山上会不会有人?” 好大的一个弯,终憶笑:“你去过吗?” “没有。” “我也没去过。”她说,“所以你问错人了。”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那座山——”他双目明亮,如缀在天幕上的星。终憶望向远处模糊的山影,蒲扇轻拍他伸长的手臂,扼杀他想法:“明天我就不在了。” “为什么,你不多玩几天吗?”他撅嘴不悦,五指挠手臂,想来是被蚊虫攻击,“我又没回去,你也不用给我补课,你一个人走也没意思。” “很有意思啊。”她漫不经心道,“我可以去俱乐部,见你想见的人。” “谁啊,宋茜羽?”他忽地捂住嘴,对上终憶挑眉睨来的眼,手掌一下又一下拍击自己的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行啦,再拍就成香肠嘴,宋茜羽都要笑话你。”终憶用扇子隔开他的手,悠悠打量他,摇头笑,“你以为不说,我就看不出?总是朝人家小女生泼水,天天惹她注意,女生不是用来捉弄的,是用来疼惜保护的。” “我怕她不喜欢我。”声音闷且别扭,让她想到某个人。 “你总欺负人家,她就喜欢你?” “我就是……想让她理我。”周帆尽转身跨坐椅子M.zZWtWX.Com